臨將臣轉頭讚道:“玄穹,你小子說得不錯,那夜叉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傻瓜,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的殺人能力,定是受著背後的共業驅使。”
頃刻之間,萬劍已過,三把鐵叉與劉迦纏出的相續力道,斬不斷、破不開、拉不走,勁勁相連,綿綿不絕。劉迦身處三角之心,如處大海之央、浪尖之上,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全是攻擊,全是逼迫,竟無間隙。
他無眼識障礙,看得分明、辨得真切,總在對手力道繞過他身形之時,又將力道拉回來,不讓那力道去觸碰身後不遠處的死角。他無所謂受傷,但他此時的身形一旦受損,夜叉必會在第一時間受業識系統地支配去尋找那死角,眾人立刻就會暴露出來。因此他拼命將所有力道限制在一個極小範圍。
又過得一會兒,他微感劍痕生澀,暗暗苦笑道:“除了諸佛以外,天下第一高手是誰?是業力!”
他手中握劍,隨心演化,不拘一格。一會兒攪亂三個夜叉各自的能場,讓其相互自攻;一會又縮小成短劍,點戳拍頂,將對手的法器震得咔嚓作響,擾亂對方心神;忽而劍身大透諸多情緒誘惑,勾引對手積習與之相應;忽而劍影中大放法音妙語,攝受諸心妄意。總之是法無定法,皆由心生,相無定相,應緣而現。
破禪鋒忽然叫道:“老哥,這樣打下去要不得!我本來是實相非相練成的,可現在忽然感到對方的逼壓力道了,這不對勁啊!”劉迦本來正在惱火,聽見此話,脫口罵道:“他媽的,那波旬就在附近,我得分心去對抗他那魔性逗引啊!”破禪鋒急道:“啊?那老賊也在附近?現在咱們還要對付這三個怪物,咱們死定了!”
劉迦一邊連連借力周旋,將對方來勢不破自消,一邊罵道:“我不是怕死,是擔心那混蛋識破死角,大家全成了他的人質!我現在沒法一心!”
終於最後連小云也忍不住了,叫了起來:“大家不要亂啊,這麼亂下去,又和以前打鐵腳散人的時候一樣了啊!”
那死角的眾人,如臨將臣和玄穹這等高手,稍能看得出一些劉迦出手間的動作細節。只覺得夜叉殺人的手段固然完美無暇,可劉迦在包圍圈中的迴旋拆招更令人不可思議。不管對方如何快、如何狠、如何無情相向,劉迦總能在危險處輾轉騰挪,讓對手的力道總是侷限在一個小範圍內,無法延伸開去。
而明正天與非所言等人,則完全看不出陣中細微之處,只能見到劉迦與夜叉組成了一團金光飛旋的小陣,陣中萬光飛逸,殺氣四洩。似乎那小陣隨時都可能破裂,隨時都可能爆炸。眾人看得驚奇,卻不知,倘若不是劉迦將夜叉的所有攻擊盡行侷限在小陣中,那雙方爭鬥的任何一片飛光流彩,立刻就會擊破這死角的屏障。
玉靈子看得一會兒,大覺眼暈,迷糊中,仍不忘急道:“我這兄弟就是這般迂腐,他們現在正是近身互搏啊!還不趕緊用絕招!”
藍沁在他身後,聽得“絕招”二字,心中火起,一指戳向他背心。玉靈子“哎喲”一聲,居然沒有暈過去。反而是背心被藍沁戳開一個窟窿,讓藍沁一驚,以為這一指定會收了玉靈子的命。卻見玉靈子背上的小洞,迅速收縮合攏。方才醒悟,原來大丑和岐伯所說的打不死,是如此原理。
她既知此理,乾脆伸手一纏,將玉靈子掀翻在地,猛踹幾腳,在玉靈子肚皮上開啟一個大洞,罵道:“反正現在你也是打不死的,本姑娘正好隨便打!”
可玉靈子的知見卻在,那疼痛處絞心裂肺,忍不住高聲大叫:“哎呀,打死人啦!”四肢亂舞,呼喊連天。聆聽在一旁樂道:“快!趕緊用你的絕招!”可玉靈子痛得眼冒金星、魂飛魄散,哪能聽得見?
玄穹伸手攔過,對藍沁道:“藍姑娘,咱們不可干擾劉迦兄弟,他那邊緊張得很,剛才我隱隱聽得他在說‘波旬’二字,似乎波旬老賊也在附近,咱們不可暴露了。”
藍沁這才收手,玉靈子一邊在腹部亂摸,一邊亂叫道:“好痛!好痛!”非所言扶起他來,嘆道:“玉靈老弟,你現在的境界與從前不同了,何必老是停留在無極遊魂手這法門上?再怎麼也得使些新的招式,才配得上你現在的境界與身份。”
那非所言本來是好意,想暗示玉靈子換點別的,以免每次一提起那無極遊魂手就被人惡打,誰知玉靈子並沒領悟到如此深層的意思,一邊撫揉著肚皮,一邊喘著氣道:“非兄說得是,我現在用的是新版的無極遊魂手,與從前的頗有不同。”
非所言聞言一楞,終於徹底明白玉靈子的思維方式畢竟與眾不同,長嘆一聲,不再言語。反倒是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