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夕鬱悶於胸,太難發洩,顧不得眾人就在身旁,憤然拿出日記本,狠狠寫道:“玉靈子他……”下面的話尚未開始,忽然心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奈,他在這一剎那明白,就算把玉靈子寫來遺臭萬年,也難改玉靈子心中認定的“我那隨口卦的口夫比李淳風要強得多”的念頭。這是他第一次發現有人對他筆下所記載的形象,毫不在意。你可以把玉靈子寫得一文不值,可在玉靈子自己心中,諸佛和老道過招,仍需要車輪戰。李照夕默然無語,口誅筆伐已失去了意義,他需要的不是用筆來記錄誰的劣跡了,而是直接將筆向玉靈子砸去才能宣洩心中的煩悶了。
卻說波旬站在劉迦身邊,餘者眾人除了驚訝外,個個都在暗中叫苦:“小白臉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出事了啊?!瞧這波旬老賊的高興勁兒,只怕是小白臉出事了!”
波旬壓根兒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裡,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劉迦,用腳尖輕觸劉迦的背心,只見那袈裟就像沒了空氣的皮囊一般,軟軟了癱了下去,劉迦的整個身體不知何時已化成了塵埃粉末。
波旬滿意之極,看了看眾人,笑道:“你們心目中的菩薩不過如此,雖然在老夫手下過得幾招,可螢火之光哪能和日月爭輝?大家不如跟隨老夫……。”
玄穹見波旬在此刻出現,又聽他口中言語,已明白劉迦之所以受難,必和這波旬大有關係,他心中悲憤,長嘆道:“波旬老仙,修行者何必自相逼迫,到底我兄弟何處得罪了老仙,以致於老仙這般糾纏到底?難道老仙不欲我兄弟成就而拯救天下有情眾生嗎?老仙就沒有點點慈悲?”
波旬雙眼圓睜,高聲道:“過不了老夫這一關,修上去有什麼用?他是被自己心魔所誤,與老夫何干?老夫……老夫只是幫他認清自己而已,那麼大的心魔在心中,就算修上去,早晚也是個魔頭,害人害己,非我輩修行人之本份事哩。”
臨將臣再難壓抑,罵道:“老子的本份事就是吃你的血!”話音未落,直撲而上。
他一撲之力就如群山傾倒,看似笨拙,卻含盡他一生修為。剛撲至波旬身前,已被波旬伸掌抵住,臨將臣所有力道頓時被反彈回來。玄穹與小阿菜見勢不妙,趕緊各個出手相助,一人揚指,一人揮掌,遙向臨將臣背心,將其反彈力道盡行向一旁疏導而去。但那反彈力道過於強悍,兩人雖已全力施為,依然大受衝擊,連連後退。
臨將臣被自身力道反彈,瞬間喘不過氣來,背後雖然有小阿菜和玄穹相助,可兩人能力有限,他只覺體外如泰山壓頂、體內又如火山暴發,二者相互逼壓,他雙眼翻白、氣息頓滯,奪命只在頃刻之間。
臨將臣模糊中暗道:“老子要變回小殭屍了!”忽感胸前一鬆,體內諸力頓時有了出口,他“哎喲”一聲,舒暢之極。正是數道光影分力突襲波旬身後,將臨將臣從生死邊緣處拉了回來。
波旬轉身一看,正是欣悅禪、崔曉雨、瑪爾斯、幹玉、戈帛和達摩克利斯在其身後,這幾人面對波旬,謹慎異常,一招即離,絕不戀戰。
其他人本來也想上前相助,但一則自知能力有限,二則又見聆聽笑道:“急個啥?我老哥身子換換身子骨就算完蛋啦?這波旬喜歡羸在面子上,由得他吧。”這麼一說,明正天等人心中立刻安穩許多,卻不知聆聽在心中暗暗急道:“上去拼有個屁用,這裡誰是波旬的對手啊?老哥到底怎麼了,這化身相為粉末的樣子,可不大像吉兆啊!”
波旬本想就此把臨將臣打回原形,但卻從背後偷襲的力道中,隱隱感知到有崔曉雨在其中,他暗道:“老夫要收這小妮子作徒弟,總須得讓她知道老夫對她好,臨將臣的死活與我無關,我不妨賣個面子給她,讓她知道老夫對她另眼相看。”
因此他收心罷力,放過臨將臣,正面看著欣悅禪等人。欣悅禪的記憶尚未恢復,但見眾人對她禮敬有加,便暫時認定這群人可能確實是善友,再見波旬出言狂妄,她雖不記得此人,卻知臨將臣也是這夥人中之一,也就下意識地出手相救。可小摩尼珠的運轉,似乎大有滯礙,不像她失憶前那般靈動。好在她自己此時糊塗得緊,並不會追究許多。
片刻相觸,波旬已知小摩尼珠的威力,暗道:“小欣的本事和性格,多少已算我門下了,不用再拉她入夥,日後她定會歸入我門來。”因此不理會欣悅禪,反而對崔曉雨笑道:“既然崔姑娘出手,老夫便放過臨將臣這廝了。不過,崔姑娘,你大哥今生的修行之路,就算從此終結了,你也算沒有師父了。倘若你心中還有一點點理想,不想前功盡棄,可到他化自在天來找老夫,老夫一定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