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扭頭對崔曉雨笑道:“曉雨姑娘,你那小白臉大哥到哪兒去了?還有,上次我給你提過的加入我門下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崔曉雨低眉搖頭不語,意思是說,這兩個問題都是否定答案,前者是不知,後者是不願。
波旬嘆了口氣,道:“你們這群妖魔鬼怪,是徹底被小白臉給盅惑了呢,如此執迷下去,就算有一天終於醒悟過來,只怕輪迴就在眼前了呢。人啊,走上邪道容易,走上正道難啊。”
這群人中,個個都是自視甚高之人,一聽波旬這話,盡皆莞爾,大多在心中不屑。
波旬見眾人無語,也懶得多說,反正他門下信眾和眷屬極多,也無所謂眼前幾人是不是願意跟著自己。只是他太看好崔曉雨,忍不住想多說幾句,又道:“曉雨姑娘,這修行一事,事關重大……咦,你背後的樹咋沒了?哎,這裡是怎麼回事?”
他這一驚,眾人方才低呼起來。那四周環境不知何時已在變化,原來的參天大樹、青草大地、和風光茫,在不經意間竟已沒入黑暗之中。波旬的驚語才過得剎那,那黑暗已深沉之極,眾人雖然距離相近,卻已無法相互辨認。
明正天頓足急道:“大哥只要一會兒不在,就要出事!”齊巴魯似乎認可他的觀點,補上一句道:“是不是我們這群人的業障太深重了,到處都有冤孽來索債啊?”
玄穹從容笑道:“業性本空,智者能化惡因為善果,應緣酬緣是修行人的常事。”小阿菜微微愁道:“我種下的惡因太多,何時化得完啊?”
正在說話間,只覺那黑暗中微微震動,無邊光明在震動中頓然而現,這光明剎那分色,諸色交融匯聚,同時分野劃界,種種天界空間形象竟次第而出。剛才的黑暗竟在瞬間變得光明無限。
眾人正在驚訝,卻聽虛空中劉迦的聲音深沉而厚重地在說道:“因為有能創造和被創造的相對差別所在,因此便有高低大小、遠近彼此的方位不同,空間相因這種知見而有。又以此相為因,以此相流轉為果,因果相續,住於種種境,也就有了先後時間的觀念。心但住在這種空間與時間的交融運動中,便有因時空分界而表達出來的運動相,也就是業相。一切心用互相攀緣證明,以為存在。”
眾人大多聽得不大明白,也不知他在對誰說話,但齊巴魯對經文甚熟,大概聽明白了一點,立刻想起劉迦的意思和《楞嚴經》中的一段經文相似,他忍不住將原來的經文誦道:“阿難!云何名為世界顛倒?是有所有,分段妄生,因此界立,非因所因,無住所住,遷流不住,因此世成。三世四方,和合相涉,變化眾生,成十二類。”
大丑卻是若所悟,思索片刻,自言自語道:“不錯,相對運動產生空間和時間,若沒有相對運動,整個世界就集中在一個點上,可由於沒有相對運動來參照識別這個點,那這個點也無法認知,這個點只能是空無的。也就是說,若無相對觀……啊,若沒有相對視角,便沒有這個世界了!”
他忽然對劉迦常說的“空”字,有了點點的理解,但由於他剛開始想到這一層,稍一深入,便想由之引發諸如“那相對如果有知見產生,那知見在何處?”之類的問題,這些問題他暫時沒有辦法深想下去,便只得就此打住。
波旬看著那變幻莫測的場景,唾道:“呸!照你這麼說,人和畜生螞蟻是一回事了!螞蟻能成仙嗎?只有人這樣的萬物精靈,才有可能成為主宰呢!瞎說一氣,妖言惑眾,不負責任!”
梅林也在一旁哂道:“如果螞蟻也和咱們平等,他會念咒語嗎?你倒讓螞蟻念來聽聽?”
但劉迦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話,因此並沒有接下去和他們討論關於螞蟻的問題,但另一個聲音卻在虛空中響了起來,正是那僧人的聲音在疑道:“如果是這樣,我的形象,也就只是一個相對運動的業相,可我為什麼感覺如此真實呢?我又是誰呢?”
此話一出,明正天等人都忍不住提出了同樣的問題,一時間參差不齊的高聲道:“是啊,我們又是誰呢?是什麼東西變出了我們呢?那東西又在哪兒呢?變出我們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啊?”
波旬一聽那僧人的聲音,立時心中一凜,暗暗驚道:“這是在哪裡?從這聲音所來處判斷,這絕非剛才所處空間!老夫太大意,中了小白臉的圈套了!這是如何是好?”
這麼多人一起在問,劉迦好像也沒有聽到似的,依然自顧自在說道:“相對觀產生世界流轉,執在某個流轉境界中時,心為表達這種執用,就會現出這種執用的相來,比如執有我,就出現我相,這也是境境相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