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菜自然能算是這一界的地頭蛇,可玉靈子居然也能算是強龍?那老明算是啥?”轉而又想道:“這玉靈子闖下大禍了,咱們大家都得跟著受他連累……不如勸他自刎向整個修羅天謝罪如何?聽說現在冥界亂得很,瞻南山肯定是沒法子幫他在冥界找個好差了,但大家可以在他的忌辰多燒一些紙錢、多進貢一些法寶,算作是補償吧。”以明正天的風格,這種話並非說不出口,但問題的結症在於玉靈子是劉迦的師兄,又是劉迦走向修真行業的領路者兼救命恩人……玉靈子擁有這複雜的高層背景,使明正天那大義凜然、稟公執法的念頭一時為之堵塞。
李照夕在一側暗暗尋思:“這一段歷史我該怎麼寫?當時我也在場,後人必會問道:那李照夕當時既在玉靈子身邊,為什麼不阻止他?有此疑問,這些人肯定就會胡亂揣測,最後得出的結果必然是:那李照夕修為不夠,沒法阻止玉靈子。可這是事實嗎?很明顯,這不是事實。”
但事實的真相又是如何得呢?他想來想去,沒有良策,瞥眼見到玉靈子正在一旁口咬食指、心驚膽顫地自言自語道:“到底是那死人的命苦,還是老道的命苦?”李照夕心中一動,由“命”聯想到易學,由易學聯想到天意,由天意聯想到……終於靈感大至,躲到一旁,在日記上寫道:“當時玉靈子蠻勁大發,自作聰明地為修羅天的創界者治病,李照夕雖知其庸醫必然誤人,但卻沒有阻止他,何也?畢竟李家世代精通易學,暗中推算以後,早知此事實乃天意,非人力可為之。當下順其勢、觀其變,由得玉靈子自作孽不可活。同時,也給後人留下一個反面教材,當知逞能者,終害己。”寫到這裡,依然不夠滿意,但想到這只是初稿,今後時間充裕時,不妨再來推敲字裡行間的細節。
劉迦坐在地上,頃刻運轉諸力,正待站起,忽覺祺諾神識有異,轉眼已知他絕望之下,神識竟開始煥散,立刻對小阿菜說道:“小阿菜,咱們的事慢慢再說,我不知道祺諾的神識還能挺多久,你要不要見他最後一面?”小阿菜見他片刻間已恢復常態,心中大為歎服,暗道:“這小白臉的修為比當年更是厲害。”話不多說,點點頭,直入劉迦體內。劉迦則神識內返,在其身旁相隨。
卻見那祺諾的神識不知何時已開始飄飄蕩蕩,彷彿很難集中了。小阿菜急道:“祺諾父親,你……你感覺如何?”祺諾得到劉迦原力相助,稍稍醒轉,見小阿菜一臉悲苦,他柔聲笑道:“你不必難過,咱們都是修行者,我並不比你們好多少……自己犯下的錯,該當自己來承擔。”小阿菜按捺不住滿腔的悲情,低泣道:“沒有您老人家,哪有修羅天這一界的生靈……”祺諾搖搖頭,笑道:“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不僅沒有給你們帶來希望,反而更增你們的痛苦……罪莫大焉……。”
小阿菜搖搖頭,無奈道:“天父一生精力都耗在修羅天這一界上,天下還有哪個比你更有責任感、更慈愛的父親?我輩無知,一天到晚只知道東征西討,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黃龍那辟支佛說得不錯,有是因、必有是果……”祺諾神識忽然微微一亮,掙扎著問道:“你見過辟支佛?”小阿菜點點頭,嘆道:“當年我修羅天犯下眾怒,被佛門護法諸天所摛,大家要滅了我,是那辟支佛黃龍把我救了下來,傳我佛法……。”
祺諾微微怔了片刻,言語中忽帶喜悅之情道:“這麼說,你體內那壓制刀煞的力道竟是佛門禪功?”小阿菜點點頭,略顯失意地說道:“我也算是個愚痴,學了那麼些年,也沒學出個什麼名堂來。”祺諾神識再次閃亮了一下,努力地說道:“我前時一直在想,以你的修為早就該應劫自爆了,何以竟能支撐到現在?後來見你體內有股柔力總是將刀煞壓制,我還以為是你自己創造的法門,沒想到……我雖然聽說過佛門諸境,卻無緣探究,不便妄加評論,但看你體內禪功運轉狀況,這力道似乎正能化解刀煞的惡氣。”說到此處,他忽然輕鬆地笑道:“我死不足惜,倘若你們終能擺脫必死之命,我所得福報當極大。你好好修練這佛門禪功,說不定可從中找到死裡逃生的法子……倘若真能如此,你當是修羅天第一個飛昇更高境界的修行者。”
小阿菜點點頭,待要再問幾句,卻見祺諾神識漸漸隱退,再無蹤跡了。()
修行真蹤 第七章 禽獸之間的物語 萬神圭旨的信願
祺諾的神識消散以後,小阿菜沉默良久。劉迦見他無語,忍不住問道:“阿菜?”小阿菜猛然驚醒,轉而搖頭道:“你不用老想著剛才的事,我現在已沒有再埋怨你那傻瓜師兄了。”劉迦聞言大喜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胸開闊之人,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