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清閒老大,但他卻心事重重,內中另有其因。那日殺了青華以後,當時胸中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快感卻沒能維持多久。稍後,那悔意時常都會湧至心頭,偶爾便會暗暗自責道:“青華這人很慈悲的,怎麼看都不像壞人,我卻殺了他,這種事在誰的眼裡只怕都是惡舉了。”但轉眼又會想道:“可我當時確然忘了他的真元力維繫著圈外能場,被我大力拉扯之下,誰知竟會淘空其體內真元……我也並非故意如此,不知者應該無罪呢。”雖然這道理看似說得過去,但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在為那時的率性開脫,多少有些無恥和下流。
他後來檢視體內修為,卻發現原力境界並未提升,依然在虛懷若谷之境,不管如何精進,總是跨不過去,他心中頗為不解。本欲趁閒深究,卻見體內混元力開始異動,細辨之下,方知經過天干通變和地支循藏以後,那混元力修為已終至最後一級的紫金色,再向上修,必會經歷天劫。他這混元力沒有前人的修行經驗,全靠自己捉摸,壓根兒不知道未來的天劫會是什麼樣子,只是暗暗感到應該比非所言等人成仙時的應劫要可怕得多。
想到非所言等人應劫時的業力,他心中忽有一種恐懼。自修行以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畢竟有太多生靈死在自己手上。雖說殺人總出於無奈,可死者也和自己是同樣的人,誰會因為一句“無奈”就能原諒你奪走他的生命呢?每每念及此,他便開始擔心應劫無果,早晚是前程盡棄。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修到此境界,一朝廢掉,豈不可惜?一時總難釋懷。
這一日,他像往常一樣,獨自在星河間遊走,看到星河深處有星球正在誕生,也有不少星球正在毀滅,他暗暗嘆道:“萬物都有生有滅,無一例外呢。我從前和大家一起嘲笑明正天膽小怕事,其實我不是也一樣嗎?或許人人都是畏死的,只不過當大家沒有真正面對時,感受不到生亡的意義是什麼,所以大可無所畏懼。但真當死亡就在眼前時,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無所謂懼呢?”他記起青華在與他對抗時曾贊過他“生無所樂、死無所懼”,當時他心中略有自得,此時想起來,不禁自嘲道:“所謂英雄,都是逼出來的。臨那生死抉擇之時,沒辦法而不得不奮起反抗,那便是常人眼中的英雄了。”
忽然聽到體內白玉蟾笑道:“宮主能自思反省,果非常人。”接著辛計然也跟著笑道:“其實宮主不必慚愧,能視死如歸者,要麼就是對死的意義完全不瞭解,要麼就是對生命徹底了悟。前者是無知所致,後者是智慧使然,雖然形式都一樣,但畢竟在本質上區別甚大。”
劉迦猛然一驚,不禁笑道:“兩位現在不是已有身體了嗎?怎麼不出來看看?上次聽你們說,也想加入到天幽宮中來,現在天幽宮正在重建,為何不見兩位當初的熱情了?”白玉蟾笑道:“當初老夫和文老確有這方面的願望,可後來想了想,咱們二人本來是沒有多少希望的無體元神,所幸得遇宮主,才能苟延殘喘。後來又得宮主之力,居然重化人身,那已不知是多少世修來的福分了。想來想去,咱們倆人也該知足了,何必再為了不相干的事去瞎折騰?不如就在小云師父的宇宙內好好修行,終能得個正果。”辛計然笑道:“老白說得是,人總是苦不知足,但一旦放下那諸多願望,也就快樂許多。小思音是個孩子,喜歡湊熱鬧,那是自然的,咱們兩個老傢伙卻沒必要跟著去啦,還是知足常樂吧。”
劉迦聞言,心中略有所感,不禁暗暗點頭,開懷不少。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笑道:“小帥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轉頭卻見藍沁一身靚裝,悄然飛至。劉迦笑道:“你不和他們一起玩了嗎?”藍沁搖搖頭,眨了眨眼,問道:“你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劉迦長出了一口氣,點頭道:“我在考慮應劫的事,不知道有沒有把握應劫過關。”
說著他對藍沁略略提了一下混元力的狀況和自己的擔憂,藍沁臉上也微現憂慮,沉吟片刻,說道:“我從前在魔界見過一些人應劫的,如果對自身能力把握不大,可以請人幫忙。不過,以你的修為,要應的劫只怕不小,朋友中沒人有這個能力幫你,不妨煉一些法器出來,或許能幫到自己呢?”
劉迦聞言一怔,自言自語道:“煉器?”藍沁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是啊,瑪爾斯和大丑兩人都是煉器方面的專家,你不妨問問他們。”劉迦笑道:“我差點忘了這兩個煉器大師。”說著念頭微閃,隨手“啪”地一個響指,兩人應聲而到,便如聲控開關一般,招之即至,靈驗無比。接著他又想起應劫時的業力,便動念又將齊巴魯拉到身邊。
瑪爾斯正在低頭煉牌,抬眼卻見劉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