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者。
偷渡者用無情的審視眼神看著阿晴。突然阿晴消失不見了,身邊的一切也消失不見了。當下世界就如一塊幕布突然拉開,偷渡者驀然出現在了一個公園之中。
園中陽光明媚,暖風徐徐,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緩緩地朝著偷渡者駛來。待到近前七八步遠,停車不動。車門開啟,一個因苗條而顯得身材修長女子從車中出來,關上門,迎面走來。
“阿蓮!”偷渡者的心中話不出的訝異,竟然脫口輕聲叫了出來。
阿蓮滿臉微笑,悠悠走到偷渡者面前,款款挽著他的右臂,柔聲細語地說道:“羅,我們去那邊的林蔭小徑走走。”
“好!”偷渡者回答道,他有點痴情地看著她,認識她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她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話,當下已然有些心醉神迷了。看了良久,良久的三四秒鐘,偷渡者驀然抓住了阿蓮挽著自己右臂的雙手,幸福地笑了笑。緩步向著林蔭小徑走去。
林蔭小徑並不遠,兩個人卻不急不躁地走了半個多小時。阿蓮的身體早已靠在了偷渡者的身上。偷渡者滿臉微笑,感受著久違的幸福,仿若做夢一般,期待著永永遠遠如此。但他卻分明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阿蓮的溫度與柔情。
兩個人良久不發一語,在林蔭小道上緩步而行。小道上亦有其他的情侶這樣。恩恩愛愛,甜甜蜜蜜。走了良久,時間似乎漫長地超越了幾個世紀,又彷彿只是過了幾個眨眼的功夫。偷渡者突然滿是感傷地說道:“真想和你永遠就這樣,永遠就這樣該多好!”
“那就永遠這樣吧!”阿蓮說道,聲音輕柔,讓人一聽,頗是迷醉。
偷渡者笑了笑說道:“可是這裡不是我的世界啊!”
“羅,只要你願意。這裡就是我們的世界。在這裡我們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阿蓮依舊柔聲細語地說道。
“就像阿蓮的愛情嗎?”偷渡者問道,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驚奇。
阿蓮驀然停下腳步,用楚楚動人的眸子看著偷渡者,不無激動地說道:“何止是我的愛情,凡你想要的:金錢、名譽、榮耀、地位……一切的一切,應有盡有!”
偷渡者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阿蓮,頗覺好笑,但卻笑不出來。半晌才說道:“好倒是好。但凡事凡物只要想一想就得到了,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呢?”
“世人不都是希望著這樣的美妙生活嗎?若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該是多麼美妙。不僅天天錦衣華服,美女成群,出門在外,到了哪裡,哪裡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迎接。盡享天下尊榮。”阿蓮滔滔不絕地說道。
“是啊,人人都這樣想。但是失去了奮鬥的過程,人生該是多麼地空白啊!”偷渡者感嘆道。
“那也比奮鬥了一輩子,卻什麼都得不到要強的多不是嗎?”阿蓮反問道。
“也許吧,但這樣空洞的人生。對我來講太不堪入目了。”偷渡者說到這裡,語氣驀然變得溫柔而堅定,繼續說道:“我喜歡充實的人生,更喜歡大大咧咧的阿蓮!但你不是,你只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罷了。謝謝你,讓我做了這麼一場好夢!”阿蓮滿面驚恐,驀然消失於無形。偷渡者頓覺時空幻變,彷彿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時空旋渦,正瘋也似的旋轉著,只覺頭暈目眩,噁心欲嘔。
不知過了多久,偷渡者的眼中驀然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這些人竟似乎是倒懸著,正在天空旋飛一般。偷渡者的眼中滿是驚恐,卻無法言語。只覺這些人旋飛的時候,嘴在頻繁地一開一合似在說些什麼,但自己卻聽不清楚。不知過了多久,偷渡者終於覺察到了,這些人似乎是在叫著“老大”,“老大”,“老大”……
“是在叫我嗎?”偷渡者一連在心中問了好幾次,終於恍然大悟,這些人在叫的就是自己,因為他們正是自己的好夥伴。
“我頭好暈!好暈……”偷渡者連連說道。
“暈就對了,我們都是暈過來的!”若雨眸驚喜道。
“總算反應過來了!”錦鈺欣慰道。
“老大,你讓我們等的好久啊,我們都在這裡等了你一夜了!你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好夢,竟然遲遲不捨得從那裡離開?”奧斯卡激動道。
夥伴們說了很多,偷渡者聽到的卻不多;不過“做了什麼好夢”這幾個字,偷渡者倒是聽到了。偷渡者勉強說道:“好夢嗎?做了好多啊,一個接著一個,實在不忍心醒來!”
夥伴們都笑了起來,但笑聲未止,錦鈺和奧斯卡竟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
錦鈺一邊哭,一邊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