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乾屍忽然從喉嚨間擠出生硬的骨骼碰撞聲,然後張開乾枯的雙臂,向著她撲了過來。
這麼近的距離,趙梓桐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她驚叫一聲,本能的抬起手中的防毒面罩向著迎面撲來的乾屍砸了下去。
說來也巧,她這一下不偏不歪,正好將防毒面罩扣在了乾屍的頭上。
眼看著乾屍就要撞到她的身上,她捂著耳朵,尖叫著蹲下了身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聽“砰”的一聲,乾屍戴著防毒面罩撞在了立柱上,倒退出好幾步,倒在了涼亭的角落。
趙梓桐等了好一陣,發現自己仍然安然無恙,顫抖著抬起頭,看到那具乾屍躺在對面,一動不動。
她緩緩起身,想要快點逃離這裡。
萬萬沒想到,不知什麼時候,幾根水生的藤蔓植物爬了上來,悄然無聲的纏住了她的腳踝,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法將之甩掉。
她大聲尖叫,拼命的甩腿,卻發現那些藤蔓越纏越緊。
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沒了辦法,腦中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忽然有飄渺的聲音傳來,竟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在對她說話。
“坐下來,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趙梓桐抱著雙臂,瑟瑟發抖,舉著手電左顧右看,看到的只有陰森的花園和冰涼的假山,除了眼前那具一動不動的乾屍,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她真希望立刻就昏過去,就不用再理會這裡的詭異遭遇,可是卻發現她從來都沒有如此清醒過。
這時,那個聲音又說:“坐下,否則你會死。”
趙梓桐幾乎要崩潰,顧不上聲音來自哪裡,哆哆嗦嗦的蹲了下去。
然後,那個聲音自顧自的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我聽了這麼久,終於聽到了關鍵的地方,不知不覺中,手心裡已經捏了一把汗。
冷月則在一旁不冷不熱的問:“還沒完?”
趙梓桐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將她聽到的故事講了出來:
公元1645年,清兵在愛新覺羅·多鐸的帶領下,一路勢如破竹臉敗明軍,連續佔領諸多城池,於四月十九日抵達揚州,以水陸兩軍,將揚州城包圍得水洩不通。
守城明將史可法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率領全揚州城軍民奮死抵抗,但終因箭盡糧絕,於四月二十五日失守揚州城。
愛新覺羅·多鐸佔領揚州城後,妄圖招降史可法及其部下為他效命平江南,遭到拒絕。
一怒之下,愛新覺羅·多鐸於五月二十日下令屠城。
清兵撕扯下人性的麵皮,亮起冰寒刺骨的血刃,揮向揚州城殘餘的軍民,甚至連老幼婦孺都沒有放過。
揚州城軍民不論男女,不論老幼,死命相拼,在自己的故土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這場滅絕人寰的殺戮,足足持續了十日,史稱“揚州十日”。
在滿城密佈的屍體堆中,不為人察覺的,鑽出了一名男子,趁著夜黑風高,清兵不備,逃出了揚州城,一路北上,保住了性命。
二十年後,揚州城來了一人,憑明謀暗計,以極快的速度建立了殷實的基業,成了兩淮鹽商中的重要人物。
那時,康熙已經登基。
在一代明君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生活水準提升,兩淮鹽業得到了飛速發展。
康熙對兩淮鹽業非常重視,加強巡鹽御史職權,由兩淮總督兼任,官居二品。
由此可見,當時兩淮鹽業有多麼的發達。
這個人表面上是財大氣粗的鹽商,私下裡卻密謀反清復明之事,甚至與洪門天地會有牽扯。
沒想到,洪門天地會中出現了叛徒,將這位鹽商告發,使得其最終落得了抄家滅族的下場。
然而,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鹽商及其家人的屍體在一夜之間不知去向,更離奇的是,就連他被封的宅邸,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荒地。
有人傳這些是洪門天地會的人所為,完全是為了造輿論,給清王朝壓力;也有人傳,是康熙皇帝一怒之下命人將這座宅子連夜夷為平地。
但是,真實的原因並沒人知道。
漸漸的,這起事件被埋沒在歷史的洪潮之中,逐漸被人們遺忘。
而遠在揚州城東北方一百五十多公里的一個小山包附近,自那時起,便會不定時突兀的出現瘴氣,瘴氣中隱約可見一座建築奢侈的古宅。
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