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先反過來,焦急大喊:“黑子,快跑啊!”
眾人此時才如夢初醒,紛雜驚呼。
有數人大喊著端起槍,對著井口位置就是一頓掃射。
火蛇晃眼,槍聲震耳,但子彈卻無法做到密不透風。
在這些壯漢一輪射擊結束後,從井口出來的枝條,只剩下了半根。
可是,碎落在地上的那些枝條,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像尺蠖一樣,一弓一伸的向著我們爬了過來。
看著這些噁心的東西,我皺起眉頭,拉著黑子急退,卻沒退幾步就被冷冰冰的槍口抵住了後背。
大兵邁小碎步過來,陰沉著聲音對我和黑子說:“你們繼續往前走。”
我惱火道:“你這是擺明了讓我們去送死。”
大兵陰測測笑著說:“如果你們沒有利用價值,一樣是死。”
黑子怒道:“那你就開槍打死我,落得個痛快,總比被莫名其妙的折磨死強。”
大兵舉起還在冒煙的槍口,對準黑子的腦門,語氣平淡的說:“好,先送你上路。”
“等一下,我們可以帶路,但我需要帶著那個東西防身。”我說著,抬手指向趙梓桐仍帶在身上那柄破損的桃木劍。
大兵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以目光向站在遠處的崔先生詢問。
崔先生思忖片刻後,才點頭答應。
大兵衝旁邊一個黑人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粗魯的從趙梓桐手裡搶下桃木劍,大踏步的走過來將之遞給了我。
我將桃木劍端在眼前仔細觀察一番,見仍殘留少量硃砂,才放下心來。
“走吧,黑子,死不了,要死早就死了。”我說著,去拉與大兵怒目對視的黑子。
大兵似乎因為黑子的挑釁有些生氣,故意用*敲了一下黑子的肩膀,將黑子打得一個趔趄。
黑子站穩身形後,瞪著大兵衝旁邊地上唾了一口,才揉著肩頭轉過身。
看到黑子這個樣子,我終於能將面前的他與印象中的他重疊在一起。
自從進入這座古宅之後,他所有的表現,都顯得他是那麼的軟弱無能。
而面對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時,他卻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這樣的他,怎配再在這個圈子混下去,他又如何有臉到九泉之下面對孫佛爺。
孫佛爺當初教給他的本事,是被*炸沒了,還是被狗吃了?
被擊碎的那幾小段枝條,甩著其上的人皮,如尺蠖一般爬行著,已經到了我和黑子的腳下。
我拉了一把黑子,提醒他注意腳下,與他一起跨出一大步,站到了距離那口井不足一米的位置。
此時,自那口井裡,又有兩三根枝條伸了出來,如瘋蛇狂舞一般,不停甩動著,逐漸向我和黑子靠近,似乎想要纏上我倆一般。
黑子明顯有些緊張,緊盯著那口井的方向,緩慢向後挪蹭。
隨著他的移動,那幾根枝條忽然興奮了起來,猛的加快速度向著黑子纏了過去。
我急忙喚停黑子,並悄悄順手將桃木劍上的硃砂抹了下來,然後裝出腳下受絆,一個趔趄到達井邊,以手扶井口的動作為掩護,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手心裡的一點點硃砂甩進井裡。
接下來發生的,果然如我猜測的一樣。
不管是偷偷纏上我的,還是在追黑子的,那幾根枝條全部如觸電了一般,如閃電般縮了回井內,不再伸出。
我丟下的硃砂量很小,知道維持不了多久,於是一邊招呼黑子,一邊往前跑,終於是有驚無險的跑出了很遠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大兵看著我和黑子絲毫未傷的從井邊跑過,依然沒有貿然的讓所有人跟上,而是讓趙梓桐先跟過來,再探一次路。
我暗想:這個被稱作大兵的人,謹慎且陰險,恐怕很難對付。
看著趙梓桐哆哆嗦嗦走到那口井邊的時候,我的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幸運的是,趙梓桐很快便安然無恙來到了我的旁邊,自始至終,那口井裡始終沒有再冒出什麼怪東西。
這一次,大兵應是真的相信了,但依然沒有下決定,而是再次回頭以目光詢問崔先生。
崔先生似乎沒有看到大兵詢問的目光,而是緊鎖眉頭,一雙眸子盯著那口井,有些失神。
大兵低低喚了一聲“崔先生”後,崔先生才扭過頭,看了大兵一眼後,凝重的點了一下頭。
得到同意之後,大兵向站在一旁的兩個黃種人點了一下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