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晴昨晚和我一樣,目睹了冷月給張毅動刀子的整個過程,顯然仍處在震驚當中。此時被張毅碰到了腳,驚得回過了神,似乎想驚呼,卻因為嘴裡塞著紗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大力他們此時緩緩醒了過來,似乎感覺腦袋有些疼,低聲發出*,但很快他們注意到身子被綁,又看到張毅被綁成了粽子,楊晴嘴裡塞著團紗布,立刻憤怒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怒罵冷月狼心狗肺。
冷月本來已經蹲到了我的身邊,剛換了雙手套,正在清理匕首上張毅的血跡,忽然聽到沈大力他們的罵聲,皺眉扭過了頭,表情漠然的瞥了他們一眼。
眾人罵聲戛然而止,緊接著變得更加兇猛起來。
沈大力怒喊:“冷月,你他媽想一想,我們和五哥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在呼倫貝爾那船型墓裡,你說讓五哥幫你,五哥是不是連磕巴都沒磕巴一句,爽快的就答應了你,為此我們還差一點死在那裡。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沒有心?”
劉胖子大喊:“還有,之前在塔里木盆地,你被打成了篩子,是不是我們把你帶出了盆地,到醫院救活了你?當時真他媽該把你的心挖出來好好看一看,究竟是狼心還是狗肺。”
趙梓桐也跟著罵道:“你要那個什麼破球,伍一書哪次得到不是立刻就給你?全程給你當苦力,有沒有一句怨言?你現在竟然這麼對待我們,還想害伍一書,你還是個人嗎?”
他們不知道冷月的真正意圖是什麼,對冷月的行為有誤解,所以話都說得很重,我聽著有些難受,正要開口喝止他們,卻聽冷月輕咳清嗓,似乎要說話。
我們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就連那些野人和蟒蛇也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整片森林中一片靜謐,唯有風吹草木的“沙沙”聲,唯有遠處傳來的蟲鳴和鳥叫。
冷月緩緩開口,聲音很輕,語氣平淡。
“好吧,我沒有心,有也是狼心狗肺,我也不是人。可是那又怎樣?我不在乎。我做事,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
他說完,不顧沈大力他們更加兇狠的怒罵將我從地上拉起,背對著背將我背起,從野人和蟒蛇讓出的路走出,很快就遠離了沈大力他們,將那數不盡的怒罵和責備遠遠的拋到了腦後。
我被他這樣揹著,非常的難受,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但我還是強撐著對冷月說:“他們昨晚被你打昏了,不清楚狀況,所以才有誤會……”
“小事。”冷月淡淡吐出兩個字,便不再說話。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但可以想象到,他一定是要帶我去一個沒人能夠打擾的地方,安心的給我動這場手術,畢竟稍有差錯,就會影響到我的生命。
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地上,化成點點光斑。
林中鳥蟲在我們經過的時候,都會安靜下來,似乎把它們的聲音惹得冷月不高興。
我閉上眼,靜靜享受這份恬靜和平和。
我有個習慣,做事都會向著最好的結果努力,但是心裡一直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冷月對我的手術失敗,那麼,這恐怕將是我在這世界上聽到的最後一些聲音。原來,即使是風聲,也能這麼好聽。
我睜開眼,看著滿眼的翠綠,心中忽然感覺輕鬆了不少,不像之前那麼緊張。
“冷月,如果你失敗了,我死了,我不會怪你。”我不想他有壓力,我堅信他是真的想救我,甚至不惜背上各種罵名,甚至甘願承受誤解和責備。
冷月揹著我一直走,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我會。”
他揹著我在林中穿行許久,最終竟然來到了曾困住過我們的那個山洞處。
洞口封著的石頭已經被移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我們進入洞口,我視線被黑暗所奪,什麼也無法看到,只能聽到我們二人的呼吸聲、心跳聲、以及冷月沉重而輕緩的腳步聲。
那些蜥蜴沒有再出現,不知是懼怕冷月,還是正在休眠。
冷月帶著我來到了那間密室,然後小心的將我平放到地上。
地上都是灰,而且很涼,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於是只好向周圍看,以分散我的注意力。
黑暗中,冷月好像正眨著瑩綠色的雙眸,在查閱著獸骨上的文字,過了很久,他才回到我的旁邊。
“啪!”
清脆的響聲中,打火機點燃,幼小的火苗跳躍而出,將這狹小的密室勉強照亮。
我注意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