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同一直都在他這個巡撫的控制之下,那些對手,無論是楊震還是三大世家的老頭子們,都不會想到在此時自己竟會鋌而走險地發起反擊。
而且即便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在成百上千名軍士的包圍裡,他們若不想死的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只要把這些傢伙都拿下了,他劉應箕就還有翻轉整個不利局面的可能。
在心裡不斷給自己以必勝的暗示後,那顆一直砰砰快速跳動的心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劉應箕這時方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早已冰冷的茶水,隨即便一皺眉:“來人!”
聽得大人招呼,一直就等候在外面的下人當即就閃了出來:“大人有何吩咐?”
“怎麼就沒一點眼力見呢?本官的茶都涼了,也不見有人來續點水,難道還要讓本官親自動手不成?”劉應箕很有些不滿地呵斥道。
“大人恕罪,是您剛才說了讓小的們不要過來打擾的……”那下人趕緊小聲請罪並說明情況道。
“額……”劉應箕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確有這麼一個吩咐,只是在方才的那一番緊張之下,把這事都給忘了。不過身為上位者,自然不可能向底下的人道歉,便板起臉來道:“那就現在給本官上熱茶,還有,去衙門口看看,都一個多時辰了,怎麼兩邊都沒訊息傳來哪。”
“是。”那下人看得出來今天自家老爺的心情不是太好,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立刻領命就去照做了。
只片刻後,一碗熱茶便被他捧到了劉應箕的跟前,同時前院也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這讓心情本就不是太好的劉應箕的臉色又是一沉。剛想說什麼,他又突然頓住了,在這個時候能在衙門裡鬧出這麼大動靜的,也就只有那些辦了事情回來的人了。
“看來他們終於回來了!”想到這兒,劉應箕便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便欲出門去見那些人,看他們把事情辦得如何。可人剛走到門邊,劉應箕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後,便又轉了回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一面拿起剛才根本看不進去的一卷書,一面端起茶碗就往嘴邊送去。
不想他卻忘了這茶是剛沏好的,一口喝進去,燙得他就是一聲痛呼,險些把茶碗都給扔在地上,好不狼狽。
就在劉應箕放下這杯熱茶,又端起一旁的涼茶咕嘟咕嘟喝著已緩解口舌的燙傷時,幾條人影已出現在了屋門前。
劉應箕用餘光瞥見了人影,忙把剛才的狼狽樣子一收,很是淡然地問了一句:“人都帶回來了嗎?”
“都帶回來了。”
“嗯?”本想裝模作樣,以顯大將風範的劉巡撫在聽到這有些耳熟,卻絕非郭榮的聲音後便是一愣,隨即便猛然抬頭朝門口看去。這一看,直讓他愣在了當場,心裡所受到的衝擊比剛才被熱茶燙著更甚,只因那發話的,赫然是似笑非笑的楊震。
那個在他想來早已被綁了個結實,淪為階下囚,只待自己一言而下便可殺之的楊震,此刻竟然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了劉應箕的面前,而且臉上還有著一切盡在掌握,貓兒玩弄老鼠時才有的得意笑容。
“你……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劉應箕的腦海裡有無數個疑問——他怎麼沒被捉?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我派去對付他的人呢?……但所有問題到最後,卻被他以這麼一個疑問給代替了。
而楊震的回答卻很絕:“當然是走進來的,難道還能飛進來不成?”
“你……”面對如此回答,劉應箕一時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但心裡卻已漸漸發緊,知道事情出了差錯,而且是大差錯,局面已徹底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了。而更叫他心慌的是,他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事情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問題又在哪兒。
楊震此刻已漫步走進了屋子,然後坐到了一張椅子上,抬頭盯著劉應箕好一陣,才嘆了聲道:“你劉巡撫的膽子確實極大,就是我在剛知道你的決定後也委實嚇了一大跳呢。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和三大家族的家主全部拿下,然後除掉我,再迫使三家之人為你平反。你還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盤哪。”
見楊震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且還在那兒嘖嘖讚歎,劉應箕的心已徹底沉入了谷底:“你竟連這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大人你忘了我是什麼身份了嗎?這天下間還有我們錦衣衛無法掌握的訊息嗎?你劉撫臺也太高估自己和底下人的本事了吧?”楊震嘲弄似地道。
這話如一隻耳光抽在了劉應箕的臉上,讓他本來有些慘白的臉現出了一抹紅來。但隨即,他又搖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