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進屋子,便覺一陣熱浪撲面而來,讓楊震渾身都感覺到有些不舒服,這兒也太熱了些。雖然是冬天,也不至於把屋內搞這麼熱啊,都快趕上初夏了,這是生了多少個火盆哪。
“咳咳……叫你們受罪了,但我這把老骨頭實在受不了這般寒冬的侵襲。為了保命,只有把屋子裡弄得熱些。”那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是看出了楊震的心思。說話之人倚坐在一張長長的躺椅之上,是個六十多歲的乾癟老頭子。
“見過大人。”唐楓再次見禮。
楊震見他對這個老頭如此恭敬自然也不敢託大,就也拱了下手。
“你一定很奇怪老夫的身份,和何為要見你吧?老夫翟渠,忝為錦衣衛湖廣千戶。小唐是我的下屬,他所做之事都是由我受命的。”乾癟老頭說出自己身份時,原來有些渾濁無力的雙眼中竟有精光冒出。
楊震這才知道這位才是真正主事之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哪,誰能想到這麼個看似快要入土的老頭居然是錦衣衛高官,而且還一手策動了這次的湖廣官場大震盪。
其實仔細想來,一切也都有跡可循。每次自己與唐楓接觸後,他都會隔上一段時日再作出決斷。原來只當他要考慮清楚,現在看來分明是要向上司請命了。
見楊震面色如故,翟渠笑了起來:“果然有些城府,老夫沒有看錯人。”說著他便指了指身側的一根長凳:“坐吧。這兒不是衙門沒有那麼多講究,不過東西也簡陋了些。”
楊震也不客氣,就這麼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倒是唐楓在這個老人面前卻顯得很是拘謹,依然側手立在一旁。從進入這個屋子後,他除了見禮就沒有說過話。
翟渠見他舉動,臉上笑意更盛,剛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陣咳嗽襲來,半晌才算止住,卻已滿面通紅。唐楓見狀,忙上前幫他順氣,又把躺椅前茶几上所放的一隻茶壺遞到了老人手中。
在喝了幾口茶後,老人才能開口說話:“老嘍……現在想想當年我在你那歲數時,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楊震不過是照大人的意思做而已。長者賜不敢辭!”楊震回應道。
“好,好,好!”翟渠眼中又有精光冒出:“就不說這些無謂的話了。今日老夫把你叫來,只為了一件事,讓你的假話成真。”
“嗯?”楊震略一怔後,才明白了他意思:“您老要我入錦衣衛?”
翟渠點頭:“你可知道,就因為你在提刑司堂上一番話,已讓指揮使和東廠的人都聽說了你的名字。若此時被他們查出你並非我們錦衣衛的人,這後果可不是我們能擔當得起的。”
楊震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尷尬。想不到自己一時的權宜之計,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連錦衣衛和東廠的頭子都知道自己了。
“如何?你可願意加入我錦衣衛哪?不過老夫要提醒你一點,如今的錦衣衛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風光了。”
“都這樣了難道我還能說不嗎?”楊震心中暗道,口裡卻道:“在下一直都在發愁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既然大人如此看得起我,當然不敢推辭。”
“那你就要看清楚了老夫的容貌,別到時候讓人問出了破綻。”翟渠說著吃力地站起身來,讓楊震把他的整個模樣都看明白了。
唐楓見狀忙上前攙扶,楊震也站起身子,仔細端詳起了面前這個老人來。這是個六尺左右身高,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人家。瓜子臉,眉毛即將掉光,臉就像是塊風乾了的橘子皮,讓人一眼就可看出這是個重病纏身之人。
“看仔細了嗎?”見楊震點頭,老人這才重新躺回到椅子上,只這麼一動,他的呼吸已變得很是急促。
“好了,那你可以走了。”翟渠在呼吸平穩之後,對楊震揮手道。這一下著實叫後者大感意外,怎麼叫自己來只是為了見個面嗎,連其他事情都不提上一句?
見他面露異色,翟渠又道:“這次的事情基本已經結束,自胡霖以下,大批湖廣官員都難逃罪名,你就不必再傷腦筋了。”
“啊?”楊震略感驚訝,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便沒有再提出懷疑,只一拱手,就又出了門去。他看得出來,翟渠和唐楓還有話要講,自己是不便繼續留在房中了。
見其離開,唐楓才擔憂地看著老人:“大人,您如今這身子,怎麼還要和這小子說這麼多話,還強撐著站起來……”
“呵呵,生死有命,老夫早就看開了。死有什麼可怕的,倒是這麼活著才是真正的辛苦哩。”翟渠拍了拍唐楓的手道:“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