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下,此一戰,盡破瓦剌大軍於北京城下,從而化解了一場巨大的危機,使我大明得以延存至今。而於少保之功勞,也足以彪炳史冊,為後世萬人景仰。”
聽完她這一番講述,就是楊震,也不覺對於謙肅然起敬。覺得自己剛才在其神像前的叩拜還不夠虔誠,恨不能再回去重新叩上一次。畢竟,像這等能在國家危亡關頭不顧自身挺身而出,而且還把事情辦成了的,確實是史書上都少有的。他在沉默半晌後,才道:“想不到於少保竟如此了得,實在是我等後來之人的楷模哪。”
洛悅潁沒有接他這句話,而是輕輕一嘆:“二郎,你覺著於少保與嶽少保相比,哪一位的功績更大呢?”所謂的嶽少保,自然就是一旁嶽王廟的主人,宋朝大將岳飛嶽鵬舉了。
“當然是於少保了。”楊震想都沒有多想,就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他真正挽救了一個國家。嶽少保雖然也戰功卓著,可終究無法使宋中興,只出了個南宋苟且偷安……”
洛悅潁看了他一眼,又丟擲了另一個問題:“那為何如今的于謙祠卻遠不如嶽王廟?而且嶽王爺是婦孺皆知之人,而於少保卻知者寥寥呢?”
“這……或許是因為嶽王爺死得太冤,百姓們總是同情這等大英雄的悲慘遭遇吧。”楊震猜測道。他也知道,華夏民族一向都有個同情失敗者的傳統,從項羽到文天祥,再到後來的袁崇煥,以及眼下提到的岳飛,都因為他們最終的失敗而被百姓們津津樂道。至於那些透過自身的努力把事情辦成,取得天下的人,卻不被人所喜,這確實是個古怪的邏輯。
洛悅潁倒沒有看得這麼深,聽他這麼說來,明顯是愣了一下,但隨後還是道:“這或許只是一個原因。但最關鍵的是,嶽少保被冤殺後,有後來的天子為其平反昭雪。而於少保,雖然朝廷不禁百姓對他的供奉,但卻也在極力把他的影響去除掉。因為,把他害死的,正是大明天子。”
“嗯?於少保也是被人害死的嗎?”
“嗯!”洛悅潁點頭,帶著他來到之後的幾幅畫前,向他解釋道:“北京之圍解除,於少保自然功勞極大,新任天子也對他信任有加,一時權力之大,無出其右者。但偏偏這時候,瓦剌卻將英宗皇帝給放了回來……”說到這兒,她的聲音便是一頓,眼中滿是哀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于謙祠中明心志(下)
楊震雖然對這一段歷史並不熟悉,可在聽說瓦剌將正統帝送回大明之後,依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招著實厲害。都說國無二君,民無二主,既然有了新天子,他被遣送回來可就尷尬了。”
洛悅潁又嘆了口氣道:“是啊,如此一來,大明朝堂之上的情況可就很有些微妙了。那些臣子都是以往英宗時的臣子,此時舊主回朝,就是他們也難以抉擇,更別提當時的新天子了。”
新舊天子雖是骨肉之親,但在皇權一事上自古就沒有兄弟父子的情面可講,這一點楊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洛悅潁也沒有細說之後的事情,只是一言帶過道:“之後幾年,英宗被留於南宮,直到新天子病重,他卻在石亨、徐有貞等人的密謀下得以復辟為帝,是為奪門之變。”
“哦?竟還有此曲折嗎?”楊震不禁咧了咧嘴,對於這位正統皇帝倒是大為佩服,在歷史上能忍辱偷生並重新登上皇位的,可是不多哪。但隨後,他又想到了另一點:“如此一來,將新帝扶上皇位的於少保情況可就不妙,莫非他就是……”
“正是。”洛悅潁目光中透出恨意:“那石、徐等輩所以敢冒大險,發動奪門之變,就是因為他們本就是奸佞之徒,在於少保當政之下難有出頭之日。現在保立英宗復辟有功,自然要除去於少保了。雖然英宗皇帝並不是昏聵之主,卻架不住時勢所迫,最終不得不曲殺了於少保。
“雖然之後因為種種變故,石亨也被誅殺,英宗皇帝還為於少保平反,奈何一切都已太遲了。而且,之後的大明天子都是英宗子孫,即便他們明知道於少保之冤屈,但為祖宗諱,卻也不得不對此事三緘其口,這才導致了今日這等,天下人連於少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大明做出了多麼巨大的貢獻也一無所知的情況。”
楊震心下也不覺悽然,沒想到這麼一個為國為民,於危亡之際解黎民於倒懸的大功臣,民族英雄竟是這麼個結局。看到洛悅潁心傷於此,他便勸慰道:“其實以我看來,於少保所以在那時挺身而出,為的只是救國救民,可從未想過立功或是被後人傳誦。何況,現在你我不是知道他曾經的功勳嗎?這兒,不也有這麼一座能叫人憑弔的祠堂以流傳後世嗎?如此,我想於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