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鈍器敲擊留下的傷口,以及小臂和手掌等處明顯是突然倒地而磨出的傷痕外,卻再找不到其他新鮮的傷口。倒是陳年舊傷卻有不少,一看他生前就沒少與人毆鬥,致使渾身都是傷疤。
從眼前的情況來分析,陳央顯然就是被人從後襲擊,被石頭等兇器活活打殺的了。這倒與陳博昨日在縣衙大堂之上所說的與剛才陳宏所言大體一致,看來透過檢查屍體是查不出太多問題來了。
於是楊震二人便把屍體重新放回了棺木之中,這才隨那陳妻來到擺滿了各種祭奠用品的客堂之上。
這堂上的傢俱倒也簡單,只有兩張椅子與一張方桌,以及一隻架子而已。此刻來了三名客人,陳妻便欲回到裡屋再拿兩把凳子出來。一旁的陳宏見狀忙站起了身來:“五嫂你別累著了,我來就是。”說著便掀簾進了裡屋,很快就端了兩把凳子出來。
眾人落座,又略安慰了陳妻幾句後,楊震才把話題引向了案件本身:“你丈夫怎會在如此大清早地遇害?按陳宏所言,他應該是天不亮就已遇害了吧,為何他要在此刻出門?”說著還看了一眼陳宏。
陳宏便在旁解釋道:“五嫂,我已與兩位差爺說了,在早上發現五哥屍體時他已死去多時。”
陳妻聞言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半晌才道:“都怪我,要是我能勸住他就好了,他就不會……不會有這一劫了。其實,陳央他不是昨天早上才離開的家,而是前天午間……”
“嗯?他中午出去,一夜不歸,你作為妻子就不覺得奇怪嗎?”魏勇略皺了下眉頭問道。
“這個……”陳妻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如實道:“其實他是去村西找斯聰他們耍錢的。他一直就有這麼個喜歡耍錢的毛病,過些日子就會去找斯聰他們耍錢,還總是徹夜不歸,我也勸過他了,可他就是不肯聽。昨天中午,他又要去,我還勸他剛與蔡氏那邊結了仇,不要太晚回家呢。他當時也答應了的,還帶了燈籠出去,說天黑後就回,能用得著。沒想到,他卻再也沒能回來,我應該勸他不要去的,我應該勸他的……”說話間,又有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看來她也是自責得很了。
這時,那陳宏在旁解釋道:“那斯聰是我們村裡頭一個閒漢,最是喜賭,村子裡一些好賭之人總喜歡與他湊在一處。其實家父作為族長也曾勸過他們勿要沉迷這等事情,奈何他們就是不聽哪。”說著頗為感慨地嘆息了一聲。
在安慰了陳妻幾句後,楊震突然又問道:“那請問,陳央既是去賭錢的,身上的錢財可還在嗎?”
陳妻明顯愣了一下,顯然在丈夫死後,她全然沒有考慮過他身上錢財的事情。但在回憶了一下後,還是搖頭:“先夫被人送回來時,身上並無一文錢,就連他時常佩著的一塊祖傳的玉佩也不見了。”
“哦,看來這案子還有可能是搶劫殺人了。”魏勇若有所思地道。
“這不可能。”陳宏卻立刻反對起來:“我陳家坳向來太平,雖說不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從未發生過這等攔路劫財的事情。”
“是嗎?”魏勇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如此說來,也可能是那兇手順手拿去了陳央的錢財和玉佩了,又或是,在被殺時無意間失落的。這樣吧,陳宏,你且再帶我們去案發處看看,或許那兒會有什麼收穫。”
在楊震他們在陳央家中查問時,陳氏族長陳博也已得知了這個訊息。此刻的老族長看著與縣衙時的小心恭謹模樣全然不同,卻是一副大權在握的樣子。他也確實有底氣如此,因為在陳家坳這一帶,身為族長和里正的他,就是這兒的土皇帝,所以他家的宅院在陳家坳很是破舊的房子中顯得格外氣派精美,他面前所用的午飯,也是有魚有肉還有蝦。這菜餚別說是陳家坳這樣的窮地方了,就是縣城裡,也沒幾戶人家能吃得起。
不過,在聽到這個訊息後,陳博卻沒有動筷吃飯的心思了。只見他把筷子一擱,捻著如雪發白的鬍鬚沉吟了好一陣才道:“事情恐怕會有變數哪。他們這麼急著就來查問案子,還去了陳央家看屍體,還向村子裡的人打聽情況,明顯是不怎麼肯信我的話啊。”
一旁報了信的陳氏族人很不以為然地道:“太公你這話是不是嚴重了些?這案子是擺在眼前的,就是在我們與蔡家發生爭鬥後不久,打傷他們族長的五哥就死了,難道還有其他問題嗎?”
“哼,你年紀輕輕的沒什麼處世經驗,懂得什麼!”陳博很是不快地瞥了那人一眼:“事情可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其實就是老頭子自己,也沒有把握敢說這案子就一定是蔡鷹揚那混小子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