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當然沒有推辭的道理,趕緊詢問對方要自己做什麼。那人便告訴他,讓他想法挑逗起縣城百姓與避難入城的鄉野百姓之間的矛盾,最好是能讓他們大打出手。
雖然覺著這麼做實在太過陰損,但人要是餓極了卻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所以薛康便一口答應下了此事,並從那少年那兒領到了一些白米與臘肉。
接下來,薛康便在自己的同伴中間不斷散播鄉下人如何欺壓自己和同伴的事情,終於引得一夥年輕氣盛的人動了怒,從而有了今日之事。而他既然是挑唆此事的人,今天自然少不了要出面,可他也知道一打起來以自己的本事必然要吃大虧,這才躲到了背後。不料這一下反露出了馬腳,被楊震給抓了個正著。
有這第一個說實話的,剩下那幾人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便也陸續招出了自己的遭遇,雖然他們並不像薛康般是去了俞長豐家裡偷竊才被收買,但卻也和俞長豐不無關係。有的是在接受他家的幫助時,被人說動的,也有因為自身本就是餘家的佃戶才不得不從命的。
雖然各自的身份和原因各不相同,但所有的線索卻都指向了俞長豐。這讓楊晨大感驚訝與意外:“怎麼是他?”雖然他已經接受了剛才楊震的推測,覺得這其中的確有人在背後搗鬼,可也沒料到這個幕後黑手竟然是那個看著全無半點心機的大戶。
楊震見大哥如此模樣也不禁奇怪地道:“大哥你認得這個叫俞長豐的嗎?”
“之前縣衙請大戶來捐獻糧食時,他便是其中之一。”楊晨便把當日的事情給道了出來。
楊震聽完後,便嘿地一笑:“這人倒也有些心機。這便是他高明的地方了,只要他表現得如此實在,就沒有人會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大哥,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儘快拿住了他。”畢竟今天這事很快就會被人傳播出去,一旦讓俞長豐這個做賊心虛的傢伙知道縣衙把自己安排的人給找出來了,他必然會想要溜走。
楊晨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便毫不猶豫地一點頭:“好,二郎,你這就趕緊帶人去把人給抓回來。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楊震不再囉嗦,答應一聲後,便點了蔡鷹揚等人出衙門而去。至於薛康等四人,隨即就被投進了大牢之中,他最終還是沒能躲過這必然的結果。
此時,衙門之外還排著長長的隊伍,諸多百姓尚在等著喝粥呢。見楊震他們進而復出,便一個個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知今日的縣衙到底出了什麼大事,竟搞得如此忙碌。
楊震本想就這麼離開,但轉念一想,就又有了一個念頭,突然停住了腳步,大聲道:“各位鄉親且聽在下一言!”在將百姓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後,他才繼續道:“我知道各位最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憋屈,都覺得是有人欺負了自己,拿了自己該得的東西。但今日,我卻要說一句,這一切都是錯的,你們是被人利用了。”
“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怎麼就被人利用了?”……
一時間,那些正百無聊賴地等著排隊的百姓頓時就如炸開的油鍋般沸騰了起來,紛紛叫嚷著問道。
楊震道:“各位可知道你們這麼鬧除了讓更多的人受傷外,對誰的傷害更大嗎?是楊縣令!一旦我們諸暨縣出了這麼大的災禍,又鬧出如此大的亂子,被朝廷怪罪的只會是楊縣令!而這,正是某些想要對付楊縣令的別有用心之徒最希望瞧見的。”
這話倒很容易懂,眾百姓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有那心思活泛的,更是犯起了嘀咕:這個最想整倒楊縣令的人會是誰呢?只怕人們的第一反應,就直指酈家了。畢竟前段時日楊縣令對酈家的打擊可是人人都瞧在眼中的。
楊震的目的就在於此,這時也不點破,只是朝那些似乎明白過來的百姓們略一點頭,便急匆匆而去。
他這一走,百姓們就更議論開了:“莫非這次真是酈家的人從中作梗?”
“我看著八成都像,要換了是我,縣令大人如此針對,我也得藉機出一口惡氣。”
“這酈家實在太霸道了。之前只是欺負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現在倒好,連我們的縣令大人都不放過了。”
“哼,這有什麼奇怪的?要說起來,他們酈傢什麼時候把我們諸暨縣的大人們放在眼裡過?這回我們楊縣令肯為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出頭,他們自然要想法子對付他了。”
“哎,要是楊大人真因這事……咱們諸暨百姓可是錯過了一個好官哪。”
“咱們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