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搜查。
那些衙役直到這個時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兄弟,這才散開向各處奔去。
酈家眾人此可已如洩了氣的皮球般,一個個都面色陰沉,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往日都不被他們瞧在眼中的衙門差役登堂入室,在一處處廳堂和臥室中穿梭往返,將原來井井有條的後院翻得亂作一團。
而更叫人心中難堪的,是衙役們還把酈家三兄弟的妻妾都給從屋子裡哄了出來。頓時女人的哭叫聲、叫嚷聲在整個後院中響成一片,實在是大大地給酈家丟了臉面。但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些女人可沒見過什麼世面,一看到自家被縣衙的人給如此大肆搜查了,就以為大難臨頭,自然慌亂了。
看著如此模樣,酈承綱的兩頰肌肉忍不住就是一陣顫抖,他真是又氣又急,忍不住就是一聲斷喝:“都他娘給我閉嘴,到旁邊給我乖乖地待著!”眼見這一家之主大發雷霆,那些女人才終於住了嘴,低眉耷眼地退到了一旁的屋子裡。
但酈承綱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有稍微的好轉,他酈家在諸暨縣已歷數代,還真從未遭遇過如此大的屈辱呢。即便這回縣衙真查不出什麼問題來,他家的名聲也得徹底掃地了。
之前軟紅樓的事情,還能說是自家的一個產業,對名聲的損壞並不太重。但今日,整個酈家被縣衙的人翻了個底朝天,只怕今後百姓看酈家的目光就要完全不同了。這個認識,叫酈家上下剛剛才因糧食大賣而產生的興奮之情頓時就消散得乾乾淨淨。
這一刻,酈承綱只覺得時間是那麼漫長,每一刻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甚至都有些後悔了,早知是這等光景,當初就不該往死裡把楊晨給得罪了。
不過隨著衙役們四處搜查,卻根本沒有找到任何一點對他們不利的證據後,酈承綱的心又漸漸放了回去:“看來他們這次並沒有打算真個栽贓嫁禍咱們的意思,今日前來只是為了打壓我酈家的氣勢。”雖然這樣的結果依然對他很是不利,但相比可能出現的情況,這已足以叫人滿意了。
但酈承綱的心情也就稍稍放鬆了沒一會兒,一名在書房中亂找亂翻的衙役就興沖沖地跑了出來,拿著一卷開啟的圖畫道:“大人,小的找到了一件古怪的東西,看著就像是我們浦陽江堤的草圖。”
酈承綱一見這東西,心裡陡然就是一沉,自責地想道:“我怎的把這東西給忘了?”之前為了找到更容易讓江堤決口,他花了大價錢弄來了這份草圖,還請人在其上找到了最易弄出缺口來的位置。之後,他就隨手將這畫給放進了書房那堆字畫中間,不想今日竟被衙役給翻了出來。
其實早在江堤倒塌之時,酈承綱就該把這可算是證據的畫給毀去的。但偏偏這次他卻大意了,自以為勝券在握,又不認為衙門真能大索自家宅院,致使被人拿到了把柄。
楊晨一掃酈承綱等人陡然而變的臉色,心中就已有了判斷。隨手接過畫卷,展開一段看過之後,便把臉一板道:“酈員外,這畫就是江堤的示意圖了。你一個普通百姓在家中藏著它做什麼?而且……”說著一點那幾處明顯被人標記出來的位置道:“若本官沒有看錯的話,這幾處都是江堤最容易崩潰的所在,你把它們標出來又是何居心哪?難道說,這次江堤被毀一事就是你們所為嗎?”
此話一出,酈家眾人的心陡然就提了起來。他們本以為這次的事情即便官府懷疑到酈家頭上也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證據。畢竟那幾個掘堤的元兇都已被大水沖走,餵了魚鱉,又到哪兒找呢?但沒料到一次疏忽大意,卻還是留下了要命的證據來。
“我……”酈承綱心急之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好在酈承縉還算鎮定,一見兄長張口結舌的模樣,便趕緊代為說話道:“大人容稟,這畫確實是江堤的草圖,不過卻不是在堤破之前被我們拿到手的,而是之後的事情。因為我大哥覺得這次江堤坍塌大為古怪,這才託人找到了此畫,並在其上標註了一些要緊位置。還望大人明鑑!”
這番話,算是勉強把此事給遮掩了過去,也算是個合理的解釋。但無論是楊家兄弟又或是縣衙裡的其他人,都不可能相信他這個理由。
酈承綱這時候也慢慢地鎮定下來,也趕緊為自己辯駁道:“大人,此畫確如老三所說那樣,是堤毀之後才找來的。您要知道,我們酈家在城外也有大量的良田,現在還被水浸著呢。這次江水倒灌,對我酈家的損害也是極大的,我們怎麼會幹這種事情呢?”
“是嗎?”楊震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要是接下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