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罰你三杯了。”
楊震見對方如此故作親近,心裡就更覺著劉守有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了,也更留了個心眼。但面上依然很是恭敬地一抱拳:“只要是都督你吩咐的,就是罰十杯屬下也得接受哪。”
“哎,今晚只有朋友和賓主之分,沒有上下之別。來來,你且進來坐下,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劉守有擺了下手,隨後,便把依然站在門前,顯得有些拘謹的楊震給拉進了廳來。
其實楊震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為拘謹,說實在的,這個世上還沒有能叫他緊張的人,就是見了皇帝他也能侃侃而談。所以如此,是借說話打量著廳中其他人呢。不錯,今日劉守有所宴請的可不光只有他一人,另有一些客人早在廳中坐著了。看到這些人,楊震的心裡就突然一動,動作便遲疑了一下。
這其中,楊震比較熟悉的便有鎮撫石濤、同知郝通以及掌刑千戶洪奎星。可以這麼說,這裡所在的,都是錦衣衛裡與劉守有關係極其密切,且掌握了實權的人物,都比楊震的地位要高上不少。
但這些人並不能叫楊震感到太大的觸動,能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另一個並不屬於錦衣衛系統的客人——一個年不過二十五六,臉色帶著些病態般蒼白的年輕人!
雖然和這人也只是在一年前初入京城時才見過一面,但楊震對他卻是記憶猶新。因為此人之前曾幾次算計於他,可因為對方身份特殊,楊震一直都難以還擊。
宋雪橋!對這個東廠的頭目,這個馮保的親信,楊震總是留著幾分小心和提防的。
宋雪橋此時也在看著楊震。雖然他之前幾次算計陷害楊震,但真正看清楚楊震的模樣卻還是要等到今日。看到他,就叫宋雪橋想起了自己郎君對他的怨恨,不經覺間,眼中就流露出了一絲殺意。
劉守有並沒有覺察到這一點,笑著就將楊震拉進了廳裡,並把他引到了一張空閒的座位跟前,那上面已擺上了滿滿當當的酒菜。
這次的宴席就餐用的是分桌制,每人自顧一桌,迎合了某些人不喜與人同食的習慣。對此,楊震倒沒有什麼意見。
既然大家都是相熟的,酒席上便不會太過冷場。幾個人相互敬著酒說著話,推杯換盞間,氣氛倒也很是熱烈。
只是楊震卻明顯能感覺出來,這種氣氛是特意營造出來的,應該是為了某一個目的而設,而這個目的的物件,只怕就是自己了。
果然,酒到半酣,劉守有便把杯子一擱衝楊震笑道:“楊震你這次將往山西平亂,我這個都督可是深為你感到自豪哪。咱們錦衣衛這些年確實沒出什麼人才,早已被人無視,現在出了個你,才叫我心下略安。”
“都督太過謬讚了,屬下愧不敢當。”楊震忙謙遜道。
“哎,你就不必謙虛了,你的本事咱們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此去山西也一定能為朝廷解決麻煩。”說到這兒,劉守有突然一頓,看了一旁的宋雪橋一眼:“但外省事情終究複雜,只你一人怕難以應付所有問題。故而,馮公公便想到了派宋千戶前來,和你一道前山西,希望你莫要推辭哪!”
第三百零五章 節外生枝(下)
“原來如此,他是因為這樣才會出現在這次的宴席之上。”楊震若有所思地看了那邊的宋雪橋一眼。但同時,另一個疑問也在他心頭泛起:“馮保做此安排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自然是不可能如所說般那麼好心,難道是為了分我的功勞嗎?可此去山西困難必多,誰也沒有一定能立功的想法,他如此安排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宋雪橋眼見楊震在聽到劉守有的話後默不作聲地沉思起來,心下也不覺有些緊張,生怕對方拒絕,便趕緊給劉守有打了個眼色。劉守有會意,忙咳嗽一聲:“怎麼,楊震你覺著此事有何難處嗎?若真是如此,本督也不會為難於你,馮公公怪罪下來,也由本督一力承擔。”
好一手以退為進的策略,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身為下屬的楊震如何還能駁他的面子,就不怕其他同僚因此發惱嗎?
楊震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即便明知有些不恭敬,卻也只能把話說在前頭了:“都督見諒,屬下剛才只是想到了一個為難之處,這才遲疑了些。”
“哦,卻是什麼為難之處?”
“宋兄乃是東廠千戶,屬下則是錦衣衛千戶。此番一起去山西辦事,若在其間發生了分歧,卻不知是該由誰來做主。”楊震說得很是隱晦,其實就一個意思,兩人去了山西誰是主,誰是從。
劉守有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一下。其實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