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能不能成,又會不會被朝廷查出,光是有他這麼個知情者,就夠我們頭疼的了。說不定經此之後,他,以及背後的東廠就會以此要挾咱們這些人了。”
眾人都不用細想,就知道他所說的很是在理。東廠可沒什麼善類,只要被他們掌握了把柄,就等著聽人擺佈吧。
“這可如何是好?咱們豈不是進退兩難了?”李常憂心忡忡地道。
其他人的神色也大致如此,一個個愁眉深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片刻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珏,看他模樣似乎已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三爺,事關重大,還請你幫幫咱們吧。幫咱們,也是在幫李家哪……”李常作為他的同族之人,是這裡最好說話求助的。
李珏在嘆息著看了他們一眼後,才道:“其實殺他們是免不了的,但我們卻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些,讓別人拿不都把柄。”
“這卻該怎麼做?”
“借刀殺人!”李珏雙目閃過一絲精光來:“既然宋雪橋想到了借刀殺人,咱們也是一般,至於借的刀嘛……”
第三百五十一章 借刀殺人(下)
自巡撫衙門的角門走出來,宋雪橋的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冷笑。雖然劉應箕沒有立刻採納自己的建議,但他相信對方最終還是會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的,因為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雖然殺害欽差乃是大罪,雖然劉巡撫也能看出來,這是宋雪橋在借刀殺人,但他卻別無選擇,只要他還想保住自己的秘密,就必須冒這個險。宋雪橋目光幽幽,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聲音輕聲道:“安郎,你放心吧,很快地,那楊震就會下來陪你了。雖然我不能親手殺了他為你報仇,但他也是因為我而死。至於鍾裕,雖然那事和他無關,但誰叫他與楊震關係如此密切,這是他自己找死!”
就在宋雪橋有些怔忡地和心裡的安繼宗對話時,卻一眼瞥見另一邊的側門也被打了開來,然後一頂轎子便晃晃悠悠地出來,急匆匆地往外而去。見此情形,宋雪橋便猜出是劉應箕出去找人商議此事去了。
“去吧,無論你找什麼人商量,這事都已無可更改。”宋雪橋嘴邊的笑意更冷了幾分。在離京前,他已從馮保那兒得知大同這兒官員和地方勢力間關係錯綜複雜,他相信無論是誰只要得知自己這一大秘密被欽差查知,必然會驚惶失措,進而採納這個一了不了的方案的。
似乎還真叫他給猜著了,當劉應箕用急切的語言把宋雪橋的話說出來後,面前幾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極其難看,即便是見慣了生死鮮血的總兵郭榮,這時候也是面如土色,身體都在輕輕顫抖了。
此時他們幾人身在李常那處雕樑畫棟,氣派不凡的宅院之中,面前還擺著上好的香茗和精緻的糕點。但在座所有人都已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他們現在滿腦子裡想的就只剩下自己該怎麼辦了。
“怎會這樣的?此事怎麼就會被欽差查到了?”半晌之後,李常才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吃力地說道。
“本官給阿穆岱洪臺吉的一封信被那錦衣衛千戶楊震的人給截獲了。而且,他之前還找到了這次兵變軍士的其中一個家眷,所以其中內情自然是瞞不了他們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知道內情的郭榮等幾個官員倒還好,李常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劉應箕:“撫臺大人,在如此敏感時期,你怎麼會想到給那韃子酋首去信,這不是授人以柄嗎?”語氣裡已頗有些不快和不敬了
這時候的劉應箕早沒有了往日的官威,即便這個商人如此責問自己,他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苦笑一聲:“當時急於要撲滅叛軍,我便想著從城外要塞堡壘之中調取兵力。但我又擔心那邊的韃子會趁機搞事,所以才……沒想到哪沒想到,這反而惹出禍事來。”
李常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但心中的怨怒卻又無法發作,只能嘆了口氣,不再多數。大家都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現在埋怨劉應箕行事魯莽也沒什麼用了,只有先想著怎麼度過這個關口吧。
郭榮看了劉巡撫一眼:“撫臺大人,事已至此,再自怨自艾也已無用,咱們可還有補救的法子嗎?”
劉應箕等的就是這一問,當即道:“辦法還是有一個,卻需要冒險。只要想法把鍾裕等人剷除了,一切自然就沒有問題。”
此言一出,廳內諸人神色就是一緊,氣氛也陡然比剛才又嚴峻了幾分。殺欽差,那可是謀逆大罪,非到逼不得已時,他們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不過現在確實已到了非常時刻,所以當劉應箕提出這一意見時,眾人倒也沒有反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