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所以這次歡宴也只是多了些食物和肉食而已,酒卻是不喝的。
但即便如此,在如此熱烈的宴會過後,鍾裕還是覺著有些燻然了,回到為自己安排的住處後,便一頭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被一個開門的聲音驚醒,這讓鍾裕心裡就是一緊,隨即睜眼一看,就瞧見了自己床前赫然站著一條黑影。
“你是何人,膽敢闖進本官的房中,意欲何為?”鍾裕當即問道,同時手已摸向了枕頭下面的短刀。雖然這幾日來都很是平靜,但他依然有所防範。
但那黑影卻沒有對他不利的意思,反而突然跪了下來:“欽差大人莫驚,小的是這銀川堡的一名兵卒,現在特來給大人帶一個訊息的。”
見他如此動作,鍾裕懸起的心才稍稍安了些,但手依然握著刀把,然後問道:“你若有事要報何不在剛才告訴本官,為何深夜來我房中?”
“大人,此事不能叫他人知道,故而小人才不得不深夜打擾。”那人趕緊解釋道。
“卻是何事,竟叫你做此選擇?”鍾裕倒也被他的話給吸引了,趕緊問道。
“小人是受聶將軍所託來找大人的。”那人壓低了聲音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入彀(中)
自大同府城出來自向北走,所見的就不再是之前那樣的鄉村風貌了,因為這一帶幾乎已看不到任何的村莊,只有空曠與寂寥的大片土地,以及在某些易守難攻處,以及關鍵位置上的堡壘和衛所營地。
這就是大明北方,與蒙古韃子相接壤的邊關地區的真實場景了。沒有後世某些影視作品中體現出來的豪情,有的只是蒼涼,和讓人心悸的肅殺之氣。尤其是在這個七月初,天氣已由夏入秋,漸漸轉涼的時候,身處這種環境裡,就更給了人一種莫名的蕭瑟之感。
一隻灰色的兔子突然被地皮的顫動而驚到,有些惶恐地從草叢裡蹦了出來。但就在它現出身形的剎那,一支羽箭已帶著尖利的破空聲倏然而至。兔子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躲閃的動作,便被這支勁道十足的羽箭貫穿了身體,並被牢牢地釘死在了地面之上。
“千戶好箭法!”看到這一幕的劉黑子忍不住喝了聲彩,然後拍馬趕了過來,將那隻慘死的兔子從地上撿起後拔去箭矢放進了馬旁的袋子之中。
這是楊震他們從大同出來的第五日,在軍紀森嚴的隊伍裡待得煩了的楊震藉口打獵,便把幾個弟兄給帶了出來。在半天的狩獵中,他們還確實收穫了不少野味,想來今晚倒是真能飽餐一番了。
即便對此行依然充滿了疑慮,但楊震還是陪著鍾裕來到了這兒。不過事情倒也不像他所擔心的那般惡劣,至少就目前來看,無論是陪同前來的郭榮等地方官員,還是他們到過的幾處衛所堡壘裡的將士,對自己和鍾裕還是相當尊重的。聽說今日,他們所處的陽和衛還將搞一場軍演,以給欽差大人以更大的信心呢。
不過對這些,楊震卻不是太感興趣。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只是表面文章罷了,大明邊軍之中的弊病可不是靠這麼幾場軍演就能好轉的。故而他今日就找了個藉口跑了出來,和錦衣衛的這些兄弟一起射獵耍樂。
其實今日出來倒也不光是為了耍樂,楊震的目的還在於練習射術。身在軍中,尤其是見到諸多明軍都配備了弓弩後,他就想到了有必要加強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在陣前,一個人武藝再高發揮的作用也很是有限,但射術精準卻不一樣了,那是能改變一場戰局的高階本事。
這其實與後世戰場上的狙擊手作用很是相似,別看只是一人一槍,在關鍵時刻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所以狙擊手也經常被人在前面加上戰略性三個字。而在大明這個火器殺傷力還有限得緊的時代,弓弩便佔據著這個重要位置。
楊震本以為自己都沒怎麼碰過弓弩,所以這回出來射獵必然要花不少心思在熟悉這兵器上。可沒想到,只試著拉弓射了幾次,他已精確地掌握了弓弩的特性,從而能在策馬而行的同時精準命中前方的運動目標了。這當然是得益於他前世對槍械的掌握,以及這一世所修習的清風訣之功效了。
見自己連連命中目標,楊震的臉上也掛上了一絲自矜的笑意來,衝劉黑子一搖頭道:“你呀,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等逢迎拍馬的本事?難道此來山西你就學會了這個?”
“大人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這可是由衷而發哪。若不是知道大人你向來有一說一,我都要懷疑你之前所說對弓弩不熟是假話了。”劉黑子半開玩笑地說道,同時還看了看身旁那些同伴,顯然是等他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