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能叫孫大人採信呢?”
楊震聞言也一皺眉,有些不快地道:“這麼說,那孫大人一口咬定說錦衣衛是此案兇手不也一樣是推測嗎?”
“這……”荊展昆頓時語塞,確實兩者之間並無實質性的差別。
楊震隨後又道:“而且從常理來看,也是倭人行兇的可能性更高些。錦衣衛可都是官府中人,要對付一個酒樓或是商人實在有的是辦法,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而那些倭人卻不同了,他們早已是喪家之犬,別說拿什麼正當的法子來對付酒樓了,就是外出都得小心著些。
“而且,他們也很有幹這種事情的動機。他們的朋友就是死在‘食為天’酒樓之上,而我這個兇手也沒有因此抵命不說,反而把他們的假使節的身份給悉破了,要說他們不心生怨恨是不真實的。
“他們也心裡清楚,我這個錦衣衛是他們這種喪家之犬根本招惹不起的,所以便會把氣撒到無權無勢的酒樓上去。最後,或許荊兄你對倭人還不是很瞭解,這是一群狼子野心,甚至可說幾乎沒有人性的傢伙,他們向來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報復,他們是不會顧及到是否會因此傷害到無辜之人的,甚至是……他們因為之前的事已對我大明抱有極大的仇怨,覺著能造成這種大災,死傷百多人反而趁了他們的心願。”
聽完楊震這一番解說後,荊展昆也不覺顯得有些詫然了:“看來楊百戶對倭人認識很深,也抱有不小的成見哪……”這一刻,他都要開始懷疑之前楊震殺那倭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了。隨後又自覺失言,畢竟現在他和楊震才是站在一邊的,便又彌補地道:“不過你所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我們的問題依然還在,怎麼使人相信這把火確是倭人所放?
“即便再合理的事情,要是連兇手都找不到,那就無人會信了。別說在上次之事後京城裡還有沒有倭人的蹤跡,以及他們會否在放了這把火後就已逃離北京。就說他們能在這麼長時間裡一直躲避著官府的追拿,我們想找到他們也不容易哪。”
這一番話,終於表露出了他的真實意圖。他們辦案,最終目的並不是將真兇繩之以法,而是能給上面的人一個交代。若是你認定了是倭人放火,可結果卻拿不到人,最後也只會被朝廷責罰。
楊震明白他的意思後,也覺著有些難辦:“若他們真離了京城,事情確實不好辦了。但我以為只要他們尚在北京,就一定能找出他們的藏身之處。”
“哦?楊百戶何來如此大的信心?說實在的,之前那事也鬧得不小,官府方面當時也動用了不少人手,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所以非是下官一定要駁斥你,實在是難哪。”說著,荊展昆又為難地一攤手。
“這個我卻是有辦法的。”楊震對此早已有了考量,所以聽他這麼說話倒顯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嗯?楊百戶還能有找出他們的辦法來?”荊展昆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等信心。要知道當時京城可也是動用了包括順天府、五城兵馬司,乃至於錦衣衛的力量去查他們哪,結果還不是被他們脫身了。
楊震一笑道:“當時是各大衙門聯手尋人,動靜那麼大,那幾條喪家犬自然會聞風而遁。而且,北京城裡近百萬人口,要尋幾個人不異於…大海撈針,只靠著幾百名公人找尋自然困難。但我想到的法子,卻要比這個好得多了。”
見他一言就點出了之前找不到人的癥結所在,荊展昆的精神便是一振,開始對楊震有了些信心:“那依你之見,我們還能用什麼手段找人呢?”
“很簡單,官府既然找不到,就該借民間的力量。站在廟堂之上是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看清楚江湖之深的。那些倭人既然混入江湖之中,就該找江湖中人去尋找他們。”
“你是說找那些幫會中人找倭人?”荊展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作為正經的朝廷命官,他對這些以武犯禁的幫會中人還是很有成見的。
楊震卻假作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坦然點頭:“不錯。民間的事情,只有他們最瞭解了。哪裡窩藏了什麼人,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這就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的道理了。”
他所以會產生如此想法,還是受了之前杭州時的啟發。那時為了對付安離,他們曾求助於漕幫,而漕幫確實勢力驚人,短時間裡就幫他們收集到了足夠的安離的黑材料。既然在杭州可行,楊震相信在北京也是一樣。
雖然不想承認,可仔細一想後,荊展昆就不得不認為楊震的說法有些道理,他很清楚京城的許多角落都不是官府的目光和手腳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