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手,希望兩方面都不會叫自己失望吧。而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而已。
其實等待是最磨人的,因為你並不知道自己所等的一切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咬牙堅持。
三天,雖然等待的時間只過去三天,對楊震來說卻已長得有些過分了,就是身在順天府以及刑部大牢裡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焦躁不安過。
好在這種磨人的等待還是值得的,在接近六月底的這日晚上,兩方面都有反饋回來了。
先是出去後就三天沒有迴音的向鷹,在天擦黑後趕了回來。只看他滿布血絲的雙眼,和散發著酸臭味的身體,就可知道這三日裡他就沒有歇息過。
楊震見狀也不避諱對方的樣子,趕緊拉過他問道:“怎麼樣,向兄可是有什麼發現嗎?”
“正是……”向鷹在喝光了楊震為他倒的一大杯茶水後,才接著道:“前兩日,巡撫衙門雖然也有外出之人,但卻不是我們要找的。昨天下午,卻有一個帶個沉重包裹,一副遠行打扮的人突然從巡撫衙門出來,我便偷偷跟了過去。在他出城後,襲擊了他。”
“看來向兄在他身上所獲頗豐哪。”楊震說著只掃了一眼那隻被向鷹進門後就丟在一旁的包裹,當時落地就發出砰地一聲響,顯得裡面分量著實不輕。楊震都不用拆開包裹看,就大致能猜到裡面裝的是黃白之物了。
“其實這包袱裡的東西根本算不得什麼,這封從他貼身的衣物裡搜出來的密信才是最關鍵的。”向鷹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個上面還留著點血跡的信封。
楊震接過一掃,卻發現這信還未開封。但在看了信封上的內容,他就知道向鷹為何會這麼說了,因為這信封上赫然寫著“阿穆岱洪臺吉親啟”幾個字。
雖然楊震從未聽說過這麼個人物,但只看他的名字便能大致猜測出此人是蒙古人的身份了。而堂堂大同巡撫,朝廷派來鎮守邊疆的封疆大吏居然會給蒙古韃子寫信,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大有問題了。
楊震也不客氣,當即就把臘封的信封給打了開來,抽出裡面的信件便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片刻後,神色就顯得有些慍怒了:“豈有此理!”
原來信裡對那叫什麼阿穆岱洪臺吉多有阿諛之辭,而且還提出大同方面會為對方準備大量諸如食鹽、鐵器和糧食等物資的保證,只讓對方在這段時日裡莫要讓部下人馬隨意出現在大同邊境一帶。
這算什麼?這是通敵,資敵,是裡通外國的漢奸行徑!看了這封信,楊震如何能夠不怒呢?
但同時,一個疑問也在楊震的腦海裡閃現出來:劉應箕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說是因為他怕明軍內部的變亂會給蒙古人帶來可趁之機,那應該是在更早些的時候給對方送去這封信哪。可從信裡內容來看,那時候他可沒有做過這事,為何反要到現在這個亂將要平定時做這些呢?難道說,是這次的平叛行動出了什麼岔子不成?
就在楊震面露驚疑之色,在思索良久決定將信交到鍾裕手中,由他來判斷並決定如何處置時,胡戈又適時地趕了回來:“大人,那女子終於清醒過來,並說有事情想要說與你知道。”
“哦?”楊震聞言,微一權衡,便決定先去見那女子。反正這封信已在自己手裡,遲些再找鍾裕也來得及。倒是女子那裡,她的病情並沒有徹底好轉,趁著眼下她清醒過來能得到些情報總是好的。
於是,楊震便把信往袖口裡一塞,便和胡戈匆匆出門而去。
他卻並沒有發現,就在自己所居住的禪院內的那棵茂密的大樹之上,此刻正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將他和向鷹等人的對話和行動都盡收眼底。
直到他們走後,那藏在樹上的黑影才悄無聲息地從那兒下來,然後沒入了黑暗之中。
片刻之後,一個早被楊震拋到腦後之人便已知道了在他房中所發生的事情的大致經過——宋雪橋,他的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目光也已顯得比以前更加幽深。即便是得知了這麼個驚人發現,也不見他有太大的驚訝之色。
一陣呵呵的笑聲便從宋雪橋的嘴裡發了出來,但仔細聽來,這笑聲裡卻並無半點喜悅之意,反而多了幾分肅殺:“楊震,你想不到吧,我居然還能給你製造麻煩,而且是大麻煩。”說話間,他眉頭一皺,已想到了一個對付楊震的好法子。
在忻縣吃了大虧,連自己的愛人也被楊震將計就計地殺死之後,宋雪橋整個人就完全消沉了。他心裡很清楚,楊震若想取他性命,是件很輕鬆的事情,所以不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