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看她的症狀,應該**不離十了。你若不信,等找來郎中為她一診治自然就明瞭了。”楊震簇了下眉頭:“這個女人可是我查出兵變真相的關鍵所在,絕不能就這麼死了!”
“嬸孃……”見楊震說得如此篤定,雲憲是徹底慌了神了,跪下來看著女子,滿是絕望。他確實有理由絕望,肺癆的致死率實在太高了些,就是有大夫看過,用了藥也未必能說可以痊癒,得看病人自己的造化,更別說以現在他們的身份和處境就根本請不了大夫。
之前無論是他還是嬸孃都以為所患的只是普通傷寒,覺著只要撐上一段日子就能好轉。但其實,在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好過來的情況下,他們已有所覺察了,這病恐怕不那麼樂觀。但現在,被人一語破心底最怕之事,對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來說,打擊依然是極重的。
楊震呼了口氣,看來對方也相信了自己的推斷,便再次肅然道:“雲憲,你若想救你嬸孃和妹妹的性命就得信我,我會為你們找到住處和大夫的。”
“你是說真的?”雲憲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將信將疑地看向楊震:“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我幫你們也是為了幫我自己,因為我需要透過你們來查明兵變的真相。”對於自己的目的楊震也不作隱瞞:“而且即便你有所懷疑,在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嗎?”
確實,在得知自己嬸孃和妹妹得的是癆病後,雲憲不但大亂方寸,而且還失去了任何退路,只有相信楊震的話了。在內心一番掙扎後,他終於咬牙點頭:“好,我相信你!”
楊震見他終於鬆口,也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小子的戒備之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在略作思忖後,他才道:“現在還是半夜時分,外面又已宵禁,我們不可能帶了她去找郎中。所以沒奈何,還得再等上半夜,天亮之後再為你們找住處並尋來郎中診治。”
雲憲也知道大同城裡的情況,聞言無聲點頭,認可了楊震的安排。
楊震隨後把目光轉向了胡戈:“胡戈,這兒的事情就都交給你照應了,我得先回華嚴寺去。待天亮之後,你和他們以一家人的身份去附近找一處落腳之地,併為他們請大夫診治一番。”說著便從袖子裡取出幾錠銀子拋給了胡戈,作為他找房子請大夫的費用。
“大人不在這兒嗎?”胡戈心下忐忑地看了一眼已然昏迷過去的女子問道。說實在的,他現在可還真有點怕呢,肺癆那可是極易被傳染的病哪。
楊震看出了手下的擔心,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只要身子骨夠結實,體抗力強,肺癆還侵不了我們的身。你看雲憲,這些日子不一直和他嬸孃妹妹待在一起嗎,他不就沒被傳染。至於我嘛,大人那邊若是發現我不在,必然會有所擔心,我必須在天亮前趕回去。”
“是!屬下明白了,屬下會把事情都辦好的,到時再稟報大人。”胡戈見千戶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敢再反對,趕緊答應一聲。
楊震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雲憲:“你只管放寬心,天亮之後胡戈便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你嬸孃的病還是能治癒的。”
雲憲無聲地點頭,其實他內心依然對楊震有著懷疑,但現在什麼都比不了自己嬸孃和妹妹的身體,就只能暫且信他所說了。
安排好一切,楊震才離開這座破敗的城隍廟,頂著依然不見減小的大雨直往華嚴寺而去,看來今晚將徹底是個無眠之夜了。
其實今晚無眠的又豈止楊震他們幾個,在大同城南的巡撫衙門裡,劉應箕也衣衫齊整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一側的位置上還坐著同樣神色凝重的郭榮。後者此時衣裳都溼了大半,卻依然毫無所覺一般。
就在半個時辰前,郭榮乘馬急急趕了過來,給巡撫大人送來了一道叫他心驚不已的訊息——之前被他們逼入絕路,眼看著就能完成圍剿的叛軍洪通部,居然被另一路叛軍聶飛部給救出了重圍!
這件事情的意義可遠比跑了一路亂軍要大得多,這件事情的發生說明了那幾路原來各自為戰的亂軍已開始聯合。如此一來,要想用各個擊破的策略平息這場叛亂可就要難上許多了。
“怎會如此?他們這兩路人馬怎麼就會有所勾結,聶飛部居然還能及時殺出,把洪通他們給救出去?”在沉默了良久後,劉應箕終於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但郭榮也無法給出答案,他自己都覺著很是困擾呢,只能猜測著道:“或許只是湊巧吧?”
“湊巧?這天下間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你也是個知兵的人,能相信戰場上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嗎?”劉應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