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那楊晨的虛妄之言,根本做不得數。”
在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之後,這次朝會也就匆匆結束了。群臣在恭敬地跪拜皇帝之後,陸續離開。可當他們步履沉緩地來到皇宮東華門附近時,卻赫然發現在宮門外的積水裡,正跪著一名青年官員,而在官員的旁邊還站著幾名明顯有些無奈的禁軍士兵。
“這是怎麼回事兒?”不少官員都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名七品小官,不知道他怎麼就跪在了這兒。雖然皇宮這兒的排水系統要比城裡別處好得太多,但積水依然過人腳踝,而他這麼一跪,更是把整個下半身都泡進了水中。
一名禁軍將領一見有官員出來,就跟見了救星似地迎了上去:“各位大人,還請勸勸這位大人吧,他都在此跪了有半個多時辰了。”
“他為何要長跪在此?可是有什麼冤情嗎?”有比較正直的官員皺眉問道。
“回大人的話,這位大人他說是來勸陛下不要開永定河下面的河閘的,說是這會惹來大禍,讓永定河河水倒灌京城……”
“胡說!是哪個敢在此造這個謠言?就不怕朝廷的法度嗎?”說這話的,正是剛剛過來的工部尚書郭朝賓。他心中本就有些發虛,現在又聽到有人在說這話,自然要出言駁斥了。
“原來是郭尚書!”眾三四品的官員一見是他來了,趕緊上前行禮,也不敢再討論開閘的問題了,把手一指跪在宮門外的青袍官員道:“就是他說的了。”
郭朝賓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去,頓時臉色就更陰沉了,當即忍不住喝道:“又是你楊晨,之前本官已告誡過你,莫要再信口雌黃擾亂視聽,現在倒好,你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居然還跑到宮門前來了,你是真不怕被治一個妖言惑眾的重罪嗎?”
本來安靜地跪在地上的楊晨一聽到郭朝賓的聲音,也猛然抬起頭來,半點不避讓地對視著他的雙眼:“尚書大人,事關京城安危,下官就是逆了你的意思也必須把事實真相給道出來。各位大人,之前工部所設的河閘位置很有問題,一旦開閘勢必會截斷永定河水。各位試想,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河水一旦在下游被截斷了會是個什麼結果?恐怕我京城裡的永定河必然暴漲,最終水灌全城,造成極大的損傷!還望各位大人以百姓為念,以我京城安定為念,向陛下進言停止開閘!”說完這番話後,楊晨已伏身拜了下去。
“你……”郭朝賓沒想到楊晨竟敢這麼說話,頓時氣得拿指頭點著這個下屬,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趕緊將這個惑亂人心的傢伙給抓起來!”
其實在楊晨說這話時,那些禁軍就已有些慌了,只是周圍都是官員,自己還真不好貿然動手。現在聽到郭尚書下了令,他們才呼啦一下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就將人給拉了起來,再綁上繩子。
面對禁軍的抓捕,楊晨也不躲閃,只是口中繼續道:“各位大人,還請相信下官的話,這事可耽擱不得哪,一旦開閘,京城的情況可就要大壞了,無數田地和房屋被毀,百姓更將流離失所,就是各位大人的宅邸恐怕也……”後面的話他卻無法繼續說下去了,因為某位禁軍已把一塊破布塞進了他的口中。
見到這麼一場鬧劇,在場的二十多名官員都是一陣發愣。但在郭朝賓這個工部尚書面前,他們也不好過多的討論此事,只能有些猶疑地看了看雙方,最終帶著不安的情緒匆匆離去。
“郭大人,這位大人該怎麼處置?”禁軍那邊在拿了人後,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便索性把問題丟了給下令的郭朝賓。
“把他先移交給刑部,關入天牢吧。待到這次的水情緩和之後,本官再向朝廷進言定他之罪。”郭尚書也是心中不定,隨口說了之後,便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同時他的心裡不覺也犯起了躊躇:“莫非這事真有問題?不,以翁汝達的才幹和經驗不會看不出其中的問題,這只是楊晨他在胡言亂語而已……”心裡雖然是這麼鼓勵著自身,但郭朝賓卻依然不覺擔起心來。
永定河邊堤壩之旁,順天府的臨時指揮所內。
面對著楊震的不斷請求,孫一正的態度卻依然堅決:“本官奉命守著這堤壩,除非是聖明下達讓我們離開,否則任你楊鎮撫說得再多,我也不會讓堤上的人手回來的,更別提撤離此地了。”
“你……你怎麼還不明白?一旦河水倒灌,就是堤壩不被洶湧而來的河水衝悔,那些衙差和兵丁怕也會被暴漲的河水給捲走。你孫府尹就忍心看到這樣的慘劇嗎?”楊震繼續耐著性子勸說道。
“楊鎮撫你別拿這大話來誆我。雖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