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責罰。”
看著這個愚蠢的下屬,馮保真恨不能一腳踢死了他。但在最近東廠一直被錦衣衛壓制得都有些抬不起頭來的時候,再以過去那套對付手底下犯了錯的人只會讓東廠的情勢更糟,所以他只能把怒意收斂起來,寒聲道:“念在你以往為我立過不少功勞,這次也是想爭口氣才做下的錯誤決定,我暫且饒了你。”
一聽馮保這麼說,趙無傷的心才總算安了下去,趕緊磕頭:“多謝雙林公,小的今後一定不敢再自作主張了……”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縱然我饒過了你,這事也沒那麼好應付。你以為錦衣衛那兒不會藉此機會給我們製造麻煩嗎?”
趙無傷一想,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看來馮公公饒過自己卻是有條件的,只怕到時候自己也會像徐康那樣被馮保給丟擲去做替罪羔羊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這個當下屬已無力反抗,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雙林公,此事確實已對我們極其不利了。”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的林天行這時候才開口道:“以那楊震的手腕,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從徐康的口中挖出一切,到時候他就要藉此攻擊咱們了。而且,這事還牽涉到京城安危,以及都察院的副都御史,只怕很容易就惹來更多朝臣的彈劾,我們的處境很不妙哪。”
他這麼一提醒,馮保就更加擔憂了,鐵青著臉道:“這個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再說也於事無補。天行,你就說說咱們該怎麼應付吧。”這個時候他也已經有些束手無策了,只能期望於眼前的幕僚能想出什麼對策來。
林天行剛才也一直在冥思對策,現在便道:“如今局勢對我們極其不利,我們完全沒有翻轉過來的機會,在下以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儘量保全咱們自己,少受點損失吧。”
“你的意思是……”
“搶在他們發動之前,先行認罪!”林天行說著一頓,看了馮保和趙無傷一眼後道:“咱們搶先向陛下道出一切,就說所以對那鍾裕下手,完全是手底下的番子們自作主張的行為。至於原因,則是他們不忿之前在錦衣衛手下吃了大虧,還發現楊震和這個鍾裕過從甚密,就做下了這等事情來。只是誰也沒想到,鍾裕這是受了楊震之託,去阻止開閘,致使釀成禍患。
“另外,趙大璫頭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在得到外面風傳的訊息後,才知道自己手底下竟出了這麼些膽大妄為之人,於是一怒之下,就想殺了這幾個壞事之人。只是當此事為雙林公您所知後,才阻止了他的行為,並把那些個犯了事的人交給有司衙門處置。”
聽完他的這番建議後,馮保先是一陣沉思,旋即點頭:“這或許是個應付眼前危局的好辦法,無傷你怎麼看?”
只要能把自己給摘出去,趙無傷這時候還敢有什麼其他看法?趕緊點頭道:“林先生此計甚妙,一定能幫我們度過這次難關的。”
“不過這麼一來,咱們東廠的聲勢卻又要弱上三分了。而且,咱們還得交出人去,這也會寒了下面眾人之心……”林天行輕輕一嘆道。這也是他高明的地方了,早早把自己計策裡不足之處點出來,那樣也就防止了事後馮保後悔,找他不是的可能。
馮保這時候也沒深想,只略作猶豫便道:“如今這個時候已顧不上了,且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吧。”
“倘若雙林公您真採納了我這個主意,那還請趕緊實施。一旦遲了,讓錦衣衛那邊搶了先,這計策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林天行趕緊又勸了一聲。
馮保當即點頭:“就這麼辦,我這就去宮裡跟皇帝請罪,總比楊震那邊要快上一些。”在屢次於楊震手下吃虧之後,他對這個年輕人已頗為忌憚,再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再次狠狠地瞪了趙無傷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手下之後,馮保便急匆匆地離去了。
此時,在鎮撫司裡,楊震仔細看了手上這份供狀後,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來。這是徐康在他的授意下所做的交代,直接就把東廠做此事與工部那邊聯絡了起來。正是因為工部的郭朝賓請託的他們,他們才會在半道上阻攔襲擊鐘裕,為的就是替郭尚書張目了。
“大人,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已看過供狀的沈言頗有些奇怪地問道。如今他已是錦衣衛裡的一員,為錦衣衛七品經歷官。不過就身份來說,他更像是楊震身邊的幕僚。
楊震嘿嘿一笑:“如果真硬是要把東廠說成是希望京城被永定河水所淹,我想誰都不會信的。但若是把工部的人牽扯進來,事情就顯得可信多了。而且陛下最忌憚的應該就是朝臣和內宦相勾結,現在我雖然沒有明說,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