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緩了好一會兒,洛成章才反應過來,有些奇怪地一皺眉:“只有他一人嗎?怎麼突然來見我了?”但既然姑爺到了,他這個當丈人的自不好不見,便點頭讓人把楊震給請進來見面。
在笑著讓拱手作揖的楊震坐下之後,洛成章才問道:“震兒你今日怎麼就一個人來了?怎就不陪著悅潁呢?”
“岳父見諒,小婿今日是為了正事而來,所以便沒有帶著悅潁一起。而且,悅潁覺著我不能總陪伴在她身旁卻不管別的事情,故而……”
聽了楊震的解釋,洛成章才有些釋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向來聰明而又賢惠,像楊震這樣有大志向,又有大本事的男人,確實不該一直把他拴在身邊,而是應該讓他有更廣闊的空間,如此夫妻感情才會更深。於是便也一笑:“你能在新婚半月之後便重新把注意力投到正事上,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哪。說吧,今日來見老夫所為何事哪?”
見老丈人不再揪著自己和悅潁的事情不放,楊震總算是抒了口氣。說實在的,雖然他已過了洛悅潁這關,但老丈人這兒依然叫他無法安心,直到聽了這話後,才算是完全安定下來。
略一頓後,楊震才開門見山地道:“小婿今日前來,自然還是為了之前那檔子事情了。那揚州的嚴環之前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咱們,不但想置岳父和我於死地,甚至連悅潁都想傷害,這等敵人,岳父難道不想除掉嗎?”
洛成章聞言先是一愣,因為女兒的婚事,他還真就把此事給忘了,但現在女婿重提之後,他心裡也不覺再次湧現出了怒意來:“是啊,那嚴環確實是我的心腹大患。之前,他也曾陰謀算計於我,但我念在老幫主的恩德,所以並沒有將他趕盡殺絕。但結果呢?卻只換來了這次變本加厲的算計,更差點讓悅潁她……即便我這回饒過了他,只怕他也不會甘休,依然會想方設法地對我,還有其他的漕幫兄弟下手!”
想明白這其中道理,知道必須有個了斷的洛成章眼裡很快就閃過了堅定的神色來,用力一點頭:“你說得不錯,這個嚴環確實不能輕饒了。不過……”說到這兒,他又有些不確信地道:“我們已可以確定他們身後還站了個徐家,要是真出手的話,會不會和徐家正面為敵哪……”
哪怕是漕幫這樣的大幫會,也會對盤踞江南多年,根底深厚異常的徐家身懷戒懼之心。別看現在的徐階早已淡出政壇多年,他兩個兒子在朝中的品階也不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尤其是在江南,可沒人敢小瞧了徐家在這兒的勢力。
楊震微微一笑:“岳父您的顧慮小婿自然明白。不過,事實上不光我們怕他們,他徐家也一樣在顧慮著我們。所以只要我們只是針對的嚴環和他手下的漕幫,而不與徐家起衝突,想必他們是不會插手這事的。”
“此話怎講?你怎麼會有如此看法?”洛成章疑惑地問道。
楊震這才把自己在檢視賀禮時的發現給道了出來,末了道:“顯然,這是徐家想與我們交好的訊號,不然也不會送這麼份大禮給我了。所以,我判斷徐家其實也怕咱們徹底與他們撕破了臉皮。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太顧忌他們,只要不與之正面衝突,徐家應該不會理會咱們的人報復嚴環他們的。”
洛成章稍作遲疑之後,終於點下了頭來:“你說的不錯,這麼看來確實是個回擊的大好機會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反擊正當時(下)
與嚴環的揚州漕幫開戰說著容易,真要付諸行動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雖然杭州漕幫一眾兄弟因為前番之事已對嚴環等人充滿了敵意,也有不少人叫囂著要還擊,可真走到這一步,許多人的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倒不是說這些漕幫弟兄心念舊情,不想對原來的幫主動手,這一點早在嚴環兩次算計自家幫主和自家兄弟時被大家的仇恨給沖走了。讓眾兄弟猶豫的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才好,以及想到這可能會引發大規模的衝突而心下惴惴不安。
在洛成章的帶領下,浙江一帶的漕幫已越來越像是個商幫而與以往好勇鬥狠的道上幫會有所不同了。大家的日子是越來越是好過,腰包也鼓了起來,有不少兄弟還置換了宅子,娶妻生子。當這些原來只習慣於到頭舔血的漢子們開始習慣於這種安生日子之後,他們的殺氣與銳氣自然也就消磨了大半。這也正是前次洛成章他們會處於被動的原因之一。
當然,他們對洛成章的尊敬依然不曾因此而有所減少,反而因為洛幫主帶著大家過上了好日子而對他尊崇有加,言聽計從。只是當洛成章當眾提出自己的意思後,眾人一時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