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著了,按官場中人的習慣,不也該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見他一副猶豫疑惑的模樣,楊震卻有些不耐煩了,哼聲道:“嚴環,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那兩個兒子想想吧。趕緊老實交代,你是從誰那兒得的海船圖紙?”
對於嚴環來說,這已經不能算是暗示了,他也迅速確信了一個事實——楊震真有意把事情往徐家身上扯!這個認識,讓他的腦子迅速地轉動起來,開始盤算怎麼說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
最終,他覺著說實話最好。因為這樣一來,能順遂了楊震的心意,同時也能把龐大的華亭徐家給拉進來。他相信,雖然楊震憑著錦衣衛的勢力能輕易將自己捉拿定罪,也可以讓這些個揚州官員完全站在他那邊,可想與徐家為敵,只怕他還沒這個本事吧?
身為江南土著的嚴環自然很清楚徐家在此有多大的勢力,一旦楊震得罪了他們,結果必然是大敗虧輸。那說不定自己還能有一線生機呢!
心思飛快地轉動著,嚴環終於拿定了主意,同時目光輕輕從邊上那些官員的身上掃過,想必這回他們的處境將會非常尷尬與難過了:“大人所料不錯,這海船圖紙正是來自徐家。而他們,確曾想與我漕幫聯手出海貿易……”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的神色同時大變。楊震是眼中閃過精光,嘴角有笑意露了出來:“這嚴環果然不是蠢人,一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而且看他回答的如此乾脆,是想用驅虎吞狼的計策了。”
而其他官員,則一個個目瞪口呆,恨不能自己是聾子瞎子,什麼都沒聽見看見。但事實擺在面前,他們已知道此事,再想裝聾作啞可是不成的,所以一個個更是噤若寒蟬,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楊震,不知他到底是發的哪門子瘋,居然非要咬著徐家不放!
“果然是這樣嗎?”楊震輕輕點頭,目光也在眾官員的身上掃過:“這華亭徐家的膽子還真是大哪,竟完全不把我大明律法放在眼裡嗎?不知各位大人對此是何看法哪?”
“這個……”眾官員怎麼可能表態呢,一個個都面面相覷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恨自己今天怎麼就不得病,怎麼就來湊了這麼個熱鬧呢。
楊震明白他們有多為難,暫時也不想逼迫他們,便把目光迴轉到嚴環的身上:“你所說的可是實情?你也應該知道,若是胡亂攀咬無罪之人,是個什麼罪名吧?”
“哼,我都有這麼大罪了,還會再隨便誣陷別人嗎?我之所言,盡皆是實!”
“好,那就簽字畫押吧。”楊震也不客氣,一擺手,自有他備下的書記把堂審證詞送到嚴環的面前。
嚴環匆匆掃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後,便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算是徹底定死了自己出賣徐家一事。
待一切做完,楊震又命人將嚴環帶了出去,這才把眼掃過一眾神思不屬的官員:“各位大人,對此有何高見哪?”
回應他的依然是一陣沉默。沒辦法,這些官員深明明哲保身的道理,實在不想攙和到這種神仙打架般的爭鬥裡去——他們現在已很肯定一件事情了,楊震這次是真有意要對徐家下手了。而這種層面的爭鬥,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地方官能參與的,他們覺著自己連炮灰都算不上哪。
可楊震都這麼問了,他們也不好不作出回答,半晌之後,姚慶之才苦著張臉道:“楊大人,這事委實太大,也太過蹊蹺,請恕下官等才疏學淺,實在無法給出看法哪。真要說的話,下官是不敢信此事的。不過大人也請放心,我等出了這門,自不敢向旁人透露任何與今日之事相關的話……”
“姚大人……”聽出他話裡置身事外的意思,楊震當即就把臉一板:“你如此逃避可不成哪。咱們都是朝廷的人,食君之祿自當為陛下分憂,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裝作沒有發生過呢?這可是欺君哪……”
聽他用陰沉的聲音說出這番話來,眾人又是一個激靈。他們這時候才想到了一點,面前這位可不是尋常的朝廷命官,而是替天子監察百官的錦衣衛大頭目,自己剛才那番話可以用來說服任何一個官員,卻偏偏最不該與他說。
什麼叫進退兩難,什麼叫身不由己,現在我們的姚知府姚大人總算是清楚地感受到了。這讓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自己怎麼就這麼背,居然遇到這等要命的事情,連逃避都逃不了啊。
至於其他人,則更是一個個哭喪著臉,卻連話都不敢多說了。他們很清楚,這時候只有聽人擺佈了,只看自家的上司姚知府能不能頂住楊震的壓力了。
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