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了贊同:“此事倒也可行。只不過,這麼一來,勢必會讓徐家有所防範,卻不知他們會如何應對。前番咱們只是佔著他們輕敵的便利贏了一手,但下一回可未必有這好運氣了。”
藺文賓正色地一點頭:“這個下官自然明白。但除此之外我一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只能賭這一把。”
“那便試試吧。好在咱們是官府,任何事上總是能佔點主動的。”楊震口裡說著,心裡卻想著另一點,這麼一來,自然可以把徐家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縣衙這邊,那自己接下來的部署便更容易成功了。
次日一早,雖然縣衙裡的人滿心不願,但在藺知縣的強行指派,再加上錦衣衛一直在旁督促著,這些油滑的官吏還是苦著臉三五成群地出了衙門,直朝著城內外不少人家中而去。
在眾人的疑惑中,許多尋常百姓被帶到了衙門裡。看著這座雖然顯得很有些殘舊,卻依然氣派不凡的縣衙門,這些個尋常百姓都慌得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了,頭更是垂得低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全然不敢抬頭朝上方所坐的縣令大人那邊看上一眼。
見被叫來的百姓是這麼個模樣,楊震在旁只得微微嘆息。也只有這等膽小怕事的人,才會被徐家這樣的豪強惡霸吃得死死的。不但被人奪去了田產不敢報官,就是官府已給了他們機會,他們也只作不見。
皺眉在眾百姓身上掃動了幾次之後,藺文賓才把目光定在了一個四十來歲,看著身體頗為健壯的男子身上。拿手一指他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哪?”
被縣令大人點到自己,那男子渾身便是一顫,隨後有些支吾地道:“小的崔老五,乃是南城一個本本分分的農人,不知大老爺突然命人將小的叫來所為何事哪?小的可是從未做過什麼作奸犯科之事的,就是每年的糧稅,那也是及時足額上交,不敢有絲毫拖欠的。”
藺文賓臉色緩和下來,衝他和顏悅色地道:“本官將你等叫來縣衙並非因為你們犯了什麼過錯,所以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慌張。本官只是聽說你們遇到了不公之事,故而找你們前來問問,若真是如此,我身為本縣父母自當為你等主持公道。說吧,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冤屈,無論什麼,本官都會替你們做主!”
他這話說得和藹,但那些百姓的神色間卻更帶了一絲驚慌,崔老五在遲疑了一下後,便用力地一搖頭:“多謝大老爺的體恤之情,但小人等在大老爺治下一直過得很好,從未受過什麼委屈……”
“是麼?”見對方竟如此不上道,還在維護徐家,這讓藺文賓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語氣也有些不那麼和善了:“你們可知道在本官面前撒謊那也是罪過?一旦之後被本官查出事實並非如你們所言,你們可擔待不起哪。”
被他這麼一說,這些百姓神色間就顯得更加緊張了,身子也在輕輕的顫動。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輕聲答道:“回大老爺,我等確實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委屈需要報官的。”
“你們的意思是,之前出讓的那些土地都是出於自願了?而且價格也很合適了?”藺知縣的目光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盯在了他們的頭頂:“都把臉給本官抬起來!”
略作遲疑之後,這些百姓都慢慢地抬起頭來。只是和縣令大人那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一經接觸後,他們便又心裡一陣發虛,不少人重新低下了頭去。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任何改口的意思。
楊震見是這麼個情況,眉頭也不覺皺了起來:“看來徐家這次是做足了準備哪,早早就已把這些百姓給控制住了,真是好大的威風!”
而其他的縣衙官吏,則是一個個面帶玩味之色,默然不語。他們可比藺文賓訊息要靈通得多了,知道徐家之前所做的準備。而且他們還知道一件更要緊的事情,或許自家這位縣尊大人在這位置上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
“哼,看來你等這是要維護徐家到底了,本官……”藺知縣神色變得很有些難看,正想把手中的底牌打出來,將他們一軍,卻見一名差役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衝他行禮。
不待對方開口,藺文賓便斥責道:“大膽!你沒見本官正在問案麼?居然隨意跑上堂來,是當本官不能罰你麼?”
那差役心頭一懍,知道最近縣令大人終於有了靠山奪回了些權力,正是要立威的時候,他可不想觸這個黴頭,趕緊行禮道:“大人息怒,只因有上官駕臨,小的才不得不前來稟報!”
“有上官駕臨?”藺文賓一聽這話,心裡便是一沉。
自他到任之後,這華亭縣還真沒來過幾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