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起,曲峰微一眯眼,就瞧清了面前之人的模樣打扮,頓時又是一愣。這位竟不是白蓮教的逆賊,而是……和自己曾見過兩面的錦衣衛上差:“楊……楊大人?你不是繼續西去了麼?”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楊震把燭臺放回到了桌子上,這才拉過一把椅子來坐到了床邊,盯著曲峰看了好一陣才開口道:“若不是曲知府你的提醒,我想我確實已帶了人一頭扎進廣西的十萬大山中去了。”
“楊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曲峰強忍著心頭的畏懼問道。
“曲知府你還想裝糊塗麼?白蓮教的人已準備在廣西作亂了,甚至還拉上了你這位朝廷命官,你就真這麼忍心看著治下百姓因此遭殃?”楊震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道出了這麼番話。
這一回,即便曲峰再是強裝鎮定也抵擋不了了,頓時臉色大變。隨後,便自床上滾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楊震的面前:“楊大人饒命,下官……下官也是為勢所迫,才不得不與那些逆賊虛與委蛇的哪……”說話間,他還磕起頭來。
“給我把頭抬起來!”楊震低斥了一聲,在曲峰應聲抬頭後,他才盯著對方發白的臉道:“你身為朝廷命官,在明知道出了這等大事,可能使廣西大亂的情況下,不思及時上報好使地方和朝廷有所提防,反而幫著他們遮掩隱瞞,甚至還答應做他們的內應,你真當我大明王法治不了你麼?”
被他這麼疾言厲色地一頓斥責,曲峰更是驚得四肢酥軟,差點都要癱倒在地了。眼中也流下了淚來,只是因為楊震剛才命他抬頭,才勉力支撐,用顫抖的聲音道:“下官……下官實在是迫於無奈哪,若不這麼做的話,下官的妻兒老小就要被他們所害了……”
“你妻兒的命是命,那廣西這麼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楊震再次沉聲斥道。隨後,才把語氣一緩:“你的情況我已盡知,也知道你也確實沒得選擇,這才無奈聽從他們的意思。而且,也算你還有點為國之心,在和我見面時曾有意將事實相告,這才讓我覺察到事情有異,從而找到的那些賊人的下落。要不然的話,今日就不是我孤身一人過來了。”
雖然是一陣驚慌,但曲峰的心神倒還沒完全亂了,立刻就從楊震的話裡聽出了一些線索來:“大人的意思是……最近這城裡發生的幾起滅門案都是您帶了錦衣衛的大人們所為了?”
“不錯,那些被殺的,都是白蓮教潛藏在此之人。他們現在已全被我們錦衣衛所剿滅了。不單如此……”楊震說著,嘴邊露出一絲微笑來:“你那被他們綁架了的妻兒老小,也已被我們救了出來,他們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此話當真?”聽到自己妻兒已被救出,興奮之下的曲峰都顧不上害怕了,立刻挺直了身子,急切地看著楊震問道。
“當然,你那兒子是否圓臉,十三歲,名叫曲文略,左肩處有一個胎記?”
“正……正是……”頓時,曲峰的臉上就露出了狂喜之色來,顯然楊震所言確實,他的妻兒的確已被錦衣衛給解救出來了。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他又忍不住想要磕頭拜謝:“多謝楊大人救我家人性命,下官……下官都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了……”
“你這些虛的就不必了。”楊震一擺手道:“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雖然你與白蓮逆賊相通乃是被迫無奈,但朝廷可不會理會這些,倘若我如實上報,不單是你,就是你的家人,身上的罪名那也是不小的,就是不死,也得落個發配充軍的結果。”
剎那間,曲峰臉上的喜色迅速散去,換上的是一副自責的模樣:“是下官一時糊塗,這才犯下了這等大錯,還望楊大人放過我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見已給了對方以足夠的壓力,楊震也沒有再繼續施壓,便拍了拍對方的肩頭道:“你的罪名我已記下,若想要保住自身和家人,就要看你表現了。倘若在這次之事上你能破敵立功,不但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你還能得到朝廷的封賞。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這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曲峰怎麼可能不明白,趕緊如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下官明白。只要大人吩咐,只要是能與國與廣西有利的,那就是死,下官也一定會傾盡全力去做的。”
“很好。”楊震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只要這次你能戴罪立功,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不知大人有什麼吩咐?”這時候,曲峰的精神可比之前要好得多了,至少他不必再像之前般糾結和擔心了。
“他們是要你封鎖打從這兒過去的一切訊息,那我們就要反其道而行,你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