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對一切都不是很在意的模樣,看起來,就好像之前的這場變故跟他們完全沒有關係一般。
但事實上,包括靖王在內,府中上下人等也早已在做著最壞的打算了,不說枕戈待旦,但一個嚴陣以待卻是實實在在的形容詞。
在看了從某處衙門秘密送來的書信後,靖王已不知是今天第幾次地嘆息了起來:“哎,這情況是越發的莫測了。據外面所傳,那些土司已知道此事是我這個當王爺的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他們也已經準備要對咱們實施報復。”說著,又有些埋怨地看了楊震一眼。
就是眼前這位錦衣衛僉事,說服了自己牽涉進這次事端之中。而到了這一步,恐怕就真離逼得那些土司造法不遠了。若他們打出了針對自己才不得不造反的旗號,無論這場叛亂最終會是個什麼結果,自己這個藩王的結果可就很明確了。
看到靖王露出如此幽怨的目光,楊震心下也是一陣苦笑,他還是高看了對方的心態了。剛開始時,靖王表現得倒還有些擔當,被自己說動之後,行事也算果斷。可一旦生出一些變故,又收到地方官府一些訴苦的話後,就明顯有所動搖和後悔了。
其實仔細想來,這也怪不得他。像這樣在地方几乎不參與任何軍政事務,只被朝廷當米蟲一樣養著人,在臨事時自然不可能真像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般那麼冷靜和果敢。不過楊震卻也相信,只要引導得當,再加上形勢所迫,靖王依然會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畢竟他身份還是擺在這兒的,他沒有任何的其他路可以選。
所以面對對方的埋怨之言,楊震只是淡然一笑:“王爺不必太過擔心,就他們這種表現來看,我們還是做對了。這一下,確實擊中了這些土司的要害,只要官府頂住他們的壓力,同時繼續深挖,連帶著把白蓮教的逆賊也給找出來,那我們還是可以掌握主動的。”
“這卻談何容易哪。”朱任昌的臉上露出了無奈之色來:“你以往在京城是不知道這西南情況有多麼複雜呀,那些土司手上的力量可是著實不小,一旦真個把他們給激怒了,引發動亂的話,地方官員可不敢承擔這樣的罪責。”
“臣覺著他們並沒有到真敢和朝廷公然為敵的時候,這一點王爺和各位大人都可以暫時放心。”楊震忙出口安慰道。
“這不過是你一家之言,就連本王都說服不了,就更別提那些官員了。”
“臣敢這麼說可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根據事實作出的推斷。王爺請想,他們倘若真已做足了準備,打算作亂了,又怎麼可能還向那些衙門施加壓力叫他們放人,直接帶人攻擊衙門搶人就是了。就因為他們擔心這麼做的後果,再加上還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才會用這一招。”
楊震的這番分析倒也有些道理,叫靖王暫時陷入了沉思。但半晌之後,他又苦著臉抬起了頭來:“即便你所言是實那又如何?難道城裡的官員還會冒著逼反這些人的風險和他們爭鋒相對麼?”
楊震這時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厲芒來:“殿下,臣以為這正是咱們能徹底控制住局面的唯一機會了。既然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咱們索性就來個先下手為強,就藉著他們不遵王法的藉口捕拿那些土司底下之人,一旦削弱了他們,到時他們就是想作亂,也沒多少能用之人了。”
“你……你當真是膽大包天哪,居然拿出這樣的主意來!你可知道這桂林內外有多少苗壯部族是聽從那些土司號令的?孤可以告訴你,是這兒漢民的三倍!一旦真逼反了他們,別說什麼朝廷的怪罪了,我們首先就得被他們殺死!”靖王明顯是有些急了,大聲地說道。
“王爺,你所說的並不準確。”楊震這些日子裡已從王府裡查到了不少關於桂林外族的具體情況,這時候便趁機道:“真正對桂林城的安危有威脅的,只是城裡的那些土司和他們手下的人而已,至於城外的,如果我們能控制整座城池的城防,以這些傢伙的本事,根本攻不破桂林城。而且,若我們真能先下手為強,還能把那些在城裡的重要的土司頭人都掌握在手裡,到時候以他們為人質,還怕那些人不成?”
“這……”靖王頓時就有些無言以對了。但隨即,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成,那樣一來,整個廣西勢必亂作一團,這責任可沒人能承擔得起。”
事情又繞了回來,靖王畢竟沒那個膽魄成為逼反桂林土司的那個人,而且他也相信,即便自己發了這個號令,下面的那些地方官也未必會奉行,畢竟他這個藩王現在可沒有過問地方軍政事務的權力哪。
面對靖王如此直接的反對,楊震也沒了辦法,只好苦笑著搖頭,不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