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位白蓮教主那攝人的氣勢,楊震反倒笑了起來:“都說白蓮教主許驚鴻乃是當世第一流的好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在下楊震,早就想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了。”
直到他發出話來,身邊那些明顯因為許驚鴻這驚人的出場方式而鬧得心下忐忑的兵卒們才稍稍定了下心神。雖然這位許大教主確實武藝了得,但咱們不還有楊大人麼,他一定能夠帶著我們戰勝這個強大敵人的!
許驚鴻只是淡然一笑,在緩慢地吐出一口濁氣之後,方才慢條斯理地道:“楊震,果然是你!咱們聖教與你之間可是老對手了,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你所施展的手段卻是越來越下作了。”他的聲音並不像之前出現時那麼驚人,略顯暗啞了些。
在場眾人並不知道,其實此刻的許驚鴻氣血尚在翻湧,只是靠著一身幾十年修得的精純功法才確保了自身不顯露半點破綻來。剛才為了解救下那些即將被弓弩和亂石打死的教眾,他不得已傾盡全力把那座破屋打碎襲敵,但這一下的消耗還是太過巨大,他顯然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
但面前的敵人又讓許驚鴻不能露出半點疲不能興的模樣來,所以此刻他只有強撐著虛張聲勢,希望透過言語來拖延些時間,同時一面暗運內力,迅速作著調息,以期能恢復幾成實力。
對這一隱情,似乎連楊震都未曾察覺,聽他這麼道來,便是哈哈一笑:“許教主說的是我以戰陣對你們下手吧?這卻怨不得我了,我可不是江湖中人,你我之間更不是私人恩怨,既然你們造反作亂,我身為朝廷命官自當用一切手段來剿滅你們!何況,你們在此經營多年,必然會有各種機關埋伏,我可想不出還有什麼比眼下的這種做法更妥善的主意了。”
“嘿……”許驚鴻神色微微一懍,笑得很有些勉強。他沒想到,這個傢伙的頭腦居然如此清醒,看來此人能夠成為白蓮教的苦主,多少次壞了自家好事確實不光是運氣好,還因為其本身就能力強。
而這,也更加強了許驚鴻一定要除掉這個心腹大患的念頭,不然誰也不知道他今後還會給聖教,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禍。所以他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又道:“楊大人你果然是口舌便給,實在是叫老夫佩服哪。不過想必在見識到老夫剛才的本事後,你應該就沒有之前那麼強的信心了吧?”說著,似是示威般又把目光朝周圍的官兵掃了幾眼。
那些官兵在見識過他的強大實力後,早已心生畏懼,見他望向自己,心下更是發寒,下意識地再次朝後退去,不敢與之相抗。
雖然許驚鴻沒有把話挑明,但其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楊震想靠著軍陣之道大破白蓮教,但只要有他這個白蓮教主在,這些人勢必將有大量的傷亡,而且以許驚鴻的本事,或許還能從容離開呢。
對白蓮教來說,這些教徒雖然寶貴,但只要他這個當教主依然還在,那就能聚集起更多的人來,給朝廷官府以不斷的騷擾與麻煩。
楊震果然是一陣沉默,隨即又笑了起來:“既然如此,許教主你這次就不該露這個面。以你的本事,想要不驚動咱們而悄然離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我乃堂堂一教之主,豈能看著手下兄弟被你殘殺而棄之不顧?”許驚鴻昂然直視著楊震如是說道。這話一出,讓他身邊的那些教眾精神再次一振,想到教主是為了救自己才甘心赴險,更是叫他們生出要為許驚鴻,為聖教效死的決心來。
面對這一答案,楊震卻只是一撇嘴,這傢伙還真是敢說哪,搞得他們好像是什麼堂堂正正的幫會一般。誰不知道白蓮教行事向來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他一個教主怎麼可能為了這些手下來冒如此風險呢?
想必,讓許驚鴻做出如此冒險之事的一定另有別情。只是一時間裡,楊震也猜不出他的真實目的,便只是看著對方:“那敢問許教主你這次現身又想怎樣呢?”
“當然是想請楊大人你高抬貴手,放了這些人了。”許驚鴻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都帶了傷的下屬,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教主……”這答案更是叫那些教眾一陣感動,有人甚至還因此流下淚來:“你不必如此待我們,即便你走了,我們也不會怨你的……”
楊震這下是笑得更古怪了:“你覺著我會答應你的要求麼?”
“如果你想保住這些兵卒的性命,你就得答應我的要求。”許驚鴻卻是一派篤定的模樣,死死盯著楊震的眼睛:“剛才你也見識到我的本事了,倘若我真不顧一切地出手,這兒的大部分人都難逃一死,即便你楊大人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攔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