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
這石獅本就有四五百斤的重量,再加上蔡鷹揚奮力一投所註上的力道,這一下足有千斤之力。任那楊府大門再是堅固厚實,畢竟只是尋常府門而非城門,即便背後有三條粗槓門閂抵著,也受不了如此衝擊。於是在一聲轟響之後,這扇隔絕楊府內外的大門便被撞破,隨後更被衝入的力量帶得直往裡面飛砸而去。
大門突然被砸破,首當其衝的還是楊震和竹空巖二人。但這兩人的反應卻顯然要比尋常人物快上許多,聽到破門聲後,立刻就閃身往邊上而去,這讓門戶的碎片只能擦著他們的身變飛濺而過,更別提隨後飛來的那兩大扇木門了。
而正衝著他們殺來的那些楊府護衛的情況可就沒他們這麼樂觀了,衝在最前的幾人被因為大力衝擊碎裂,猶如勁矢般飛射而至的門戶碎片射了個正著,連聲慘叫,步子便是一頓。隨後,他們的眼前就是一黑!
兩扇大門就這麼直挺挺地朝著他們拍了過來,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拿手抵擋住。但顯然,他們的力量比起這突然衝撞過來的門板還有些距離,只一頂間,幾人便悶哼著直往後退,幾乎被門板壓倒。
就在他們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的時候,前面又傳來了一股大力,轟地一聲砸在了門戶的下半部,砸得眾人是一陣的東倒西歪。被那兩扇門板擋住了視線的他們可不知道,緊隨破門而來的石獅子正好低飛而至,再次砸中門戶,從而造成了更大的壓力和破壞力。
這一下的破門實在太也突然,同時也太駭人了些。除了那些被砸倒的護衛,其他楊府護衛也是一陣的發愣。這等情況,實在太也出乎眾人的意料了,讓他們半晌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不是人,居然能這樣把大門給砸開了……”
而就在這些人都怔住的當口,楊震卻已一拉竹空巖,飛身就往門外撲去。他當然不會有太大的驚訝了,因為蔡鷹揚之前已有太多次相似的表現,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趕緊脫身。
果然,一衝出門,楊震便看到了面色有些泛紅,正站在門前喘著粗氣的蔡鷹揚。這一下他也是使出了全身之力,一時間氣息也亂了。
雖然心下有些感激,但這時卻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楊震快速來到對方身邊,一拍他的肩頭就道:“走,馬在哪兒?”
“二郎,在這兒!”另一邊,傳來了王海的聲音,在他的身邊正站著八匹駿馬。
他們所謂的接應自然不是隻是等在門前,要真是如此,蔡鷹揚他們根本不會給那些楊家奴僕護衛什麼的關門的機會。在楊震他們進入府門,實行刺殺行動時,他們二人轉到了楊府背後,把早準備下的八匹駿馬給拉了出來。
此刻一見門破,楊震二人躥了出來,王海便趕緊招呼道。
沒有絲毫停留,楊震二人,包括已回過氣來的蔡鷹揚都飛身來到馬前,一躍間就上了馬背,隨後在一鞭子抽在馬臀之上,這八匹駿馬便馱了四人潑啦啦地直朝著離此最近的城門處衝了過去。
直到這幾匹馬都跑出一段距離了,那些護衛才急匆匆地追出門來,見此情形,眾人心裡更驚,有人拔腿便往前追,也有愣在當場的,還有幾個弓手則迅速拉弓朝著漸漸遠去的刺客射出憤怒的箭矢。
只可惜,無論他們做什麼都已徒勞,人的兩條腿自然是不可能追上那些四條腿的馬匹的,至於弓箭,因為慢了半拍的緣故,也只能在距離幾名刺客尚有幾尺的地方陡然減慢了速度,最終距離迅速被拉大,直到無奈落地。
這些楊府護衛只能怔怔地目送楊震四人八騎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然後所有人都面露如喪考妣的模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繼續往前追,還是趕緊去給其他人報信,將楊應龍被殺的訊息傳遞出去?在驟然失去土司老爺的情況下,他們已完全成了一堆沒頭蒼蠅了……
北風更緊,那呼嘯著刮來的寒風,就如一柄柄的刀劍切割著空氣,切割著路上的行人。不知什麼時候,雪片已紛紛揚揚地自更加深沉的天穹灑落下來,整座播州城都徹底為這場風雪所籠罩,本來的下午,看著卻如黑夜一般了。
守著城門的那幾個兵卒在看到如此惡劣的氣候之後,便很聰明地縮排了小小的城門洞裡。雖然這兒依然不斷有嗚嗚怪叫的風從前後襲來,但好歹有了遮蔽的地方。
有幾個人口裡還唸唸有詞地咒罵著什麼,卻不知是在罵這突然變臉的老天呢,還是在表示對自己這份差事的不滿。如果這時候能躲進邊上的小屋裡,喝上幾口溫熱的烈酒,一定會很愜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