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父嘉靖,比如同樣以宅男身份為後世所笑的成化帝,以及留下了無數傳說故事,被人黑得體無完膚的頑童天子正德……在史書上,大明朝的歷代天子都是那麼的不靠譜,連早朝都在不斷想法荒廢。
但事實上,早朝的作用真那麼大麼?一個過場似的聚會,就真能讓國家昌盛,體現一個君王是否合格了麼?顯然答案是否定的,不然後面那個一向以勤政自詡的辮子朝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雖然如今當了十多年天子,也不停參與了十多年早朝的萬曆已對此很有些看法,但規矩終究是規矩,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敢隨著自己性子來,只能強自忍耐。
今日萬曆的心情與往日早朝時也沒有什麼兩樣,有些懨懨地聽著下面的臣子說著那些他早就知道,甚至是早已做出決定的提議,演戲似地跟群臣做著互動,以表現大明如今的君臣相得。但他的心,早就飛到了另一件自己所關心的事情上去了。
朝中最近對楊震的批判彈劾萬曆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對此,他是相當不屑的。這不光是因為他對楊震的信任,相信他所做的這一切一定都是為了大明朝廷和邊地的安全,更因為年輕氣盛的天子本來就對一直犯大明邊境的蒙人懷有深深的敵意,現在能有人在草原縱橫殺戮,自然是一件很解氣的事情。
不過這種話他身為天子卻也不便說出口。作為一國之君,自當有泱泱之風,仁恕之心,豈能把對無辜百姓的殺戮當成一件樂事呢,如此他與歷史上的暴君還有何區別——雖然那些被殺的並非其治下之民,但上天終有好生之德!
對此,萬曆也很是無奈。他無法為楊震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大事化小,壓下群臣的彈章。想到這個,他就不覺感到有些憋屈,雖然張居正早被自己趕走,但身為天子的自己依然無法真正放開手腳,種種規矩依然如大山般沉沉地壓在他的身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當又是一名官員把該陳奏的事情講完,萬曆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熬到頭了,今日的朝會也該終結了吧。可就在他跟身邊的孫海打了個眼色,欲要後者宣佈退朝時,突然就發生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變故。
“臣兵部郎中張文顯有本奏!”說話的同時,一名中年官員邁步走了出來。因為今日是大朝會,是在空曠的太和門前舉行的,所以此人開口必須大聲說話,才能叫周圍眾人都聽清其聲音,這讓他的模樣顯得有些急切了。
萬曆見此卻不覺來了些興趣與精神。他記得很清楚,今日朝會並沒有兵部的什麼事,難道是有什麼突發情況麼?這總比每天千篇一律地照本宣科要強些吧。
可是很快地,萬曆卻笑不出來了,而且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因為這位張郎中所提到的,赫然是他最不希望聽到的事情——彈劾楊震在北地的決策以及濫殺無辜。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楊震身為欽差,在九邊各鎮整肅軍紀,處死了不少相關將領與官員,對此一點臣倒無甚異議。雖然這其中也難免會有所偏頗,但在事情查明之前,臣不敢妄下評斷。可他越俎代庖,指派邊軍兵出草原,對那裡的百姓展開屠戮,就實在叫人難以接受了。
“兵馬調動,一向權在朝廷,可這一回,我們兵部卻連半點訊息都沒有收到,如此擅作主張,楊大人之心不得不叫人感到不安哪。”這位張郎中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開始的彈劾還拉扯上了這麼條很有些敏感的罪名。
確實,自大明立國之後,就對軍權看得很緊,哪怕是再得寵的將領,其實也只有統兵權而無調兵權。這調兵權,一直都在朝廷,在兵部手中,所以任何一次的主動出擊,那都是要得到天子內閣及六部的首肯的,不然就是有圖謀不軌的可能。
聽他上來就往楊震頭上扣了這麼大一項罪名,這讓楊晨心中不覺一陣緊張。這可不是說笑的,一旦真讓天子起了什麼不好的想法,自己兄弟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二郎哪二郎,你還是太過急切了些,也小看了這些朝臣羅織罪名的能力了……”
萬曆也明顯有些發怔,但很快地,他就笑了起來:“張卿此言實在太也言重了些,不過是幾千人馬的調動,楊震乃是奉旨欽差,朕也許了他便宜行事之權,這算不得有錯。”
“陛下,縱然是欽差,但他也沒有調兵的權力,如此乃是對朝廷法度的破壞,倘若今後其他人爭相效仿,只怕會釀成大難哪。”張文顯卻不依不饒地道。
這下,萬曆還真不好為楊震辯護了,畢竟對方已經把話上升到了國家的層面,身為天子,他自然是不希望其他臣子也如楊震般自行其是的。但很快地,萬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