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我大哥他沒辦法把你們弄進衙門裡去嗎?”楊震略皺了下眉頭,同時心下也有些歉然,居然把這兩個好兄弟也給拋到了腦後。
“楊大人是想帶我們進工部的,奈何那裡面規矩太大,他一個七品主事實在做不得主,只好請人給咱們兄弟謀了這麼個幫閒的差事,靠著幫人遞條…子什麼的勉強餬口了。”阮通再次苦笑道。
“這……還真是委屈你們了。”楊震歉然地衝他們一笑:“這樣吧,待我重新安定下來,再給你們謀一份像樣的差事,總比在這兒混著要強。”
“可是讓我們加入錦衣衛嗎?”兩人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趣,尤其是王海:“若不是知道還有二郎你可以依靠,咱們兄弟都想著是不是該回去了。”
“應該就是那邊吧。”楊震沒有很肯定地答了一聲,隨後才衝他們一點頭,便欲先進衙門。可他才剛往裡走,就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看守上前一步擋下了他的去路:“慢著,這可是工部衙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
楊震今日可沒有穿了錦衣衛的官服過來,再加上他年紀很輕,在旁人看來就不像是個當官的,故而便被這人給擋了道。就在他想要亮出身份時,阮通卻笑著湊了過去,小聲地跟那人說道了幾句,那看守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原來你兄長是部裡官員哪,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這個我沒必要和你這麼個下人說明吧。”楊震見阮通說了話那人還不肯讓步,心裡也有些不快,針鋒相對地道。
“嘿,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這是哪兒。咱們工部衙門可不是別處,是你這麼個小子想進就能進的嗎?”那人見狀,心裡也來了火氣,當即把手一擺,便又有幾個和他相似打扮的漢子湊了過來,一副要把楊震給拿下的架勢。
楊震見狀,不氣反笑:“我要進這衙門豈是你們幾個能攔得下來的。若非我今日心情好,管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給我滾一邊去!”說話間,他已把錦衣衛千戶的腰牌給亮了出來。
那幾個看守本來還想發火,可一看到他亮出來的錦衣衛的腰牌,頓時就跟被人拿東西堵住了嘴一般,睜圓了眼睛,有些驚恐地道:“你是錦衣衛的……那他剛才還說什麼你兄長在裡面……”他們本想在這個看著還有些錢財的小子身上敲點竹槓呢,沒想到卻敲在了石頭上。
楊震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這兩者有什麼衝突嗎?”
“沒……沒有!大人您請進!”被楊震的目光一掃,幾人就覺著一股打從心底生出來的寒意襲來,再不敢說廢話,趕緊就把路給讓了出來。
楊震這才衝有些呆滯的阮通兩人點了下頭,邁步走進了大門。
“這二郎只一兩年不見,這威勢卻已到了如此地步嗎?”王海有些咂舌地道。
“是啊,他剛才那眼神,即便是咱們看了也感心驚哪。這……還是以前那個楊二郎嗎?”阮通也感嘆了一聲。兩人心裡已很清楚,自己同這個打小玩到大的夥伴之間的差距已極其遙遠了。
走進工部衙門的楊震可不知道自己這兩個兄弟對他已產生了敬畏之心,他只想找到兄長楊晨。只是這包攬了天下絕大多數工程的衙門可著實有些忙碌,每一個經過的人都腳步匆匆,甚至都沒人理會他這麼個不穿官服貿貿然闖進來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路數。身在其中的楊震都有一種來到了後世某些大企業的辦公區域的錯覺,那裡也是一樣的忙碌,所有人都心無旁騖,只管做著自己手頭上的活計。
在好不容易才拉住一名裡面的青袍小官,跟他打聽楊晨的所在後,那人才有些古怪地朝著左側那一排公房一努嘴道:“楊晨哪,他就在最左邊那間屋子裡呢,你自去找他便是。”說著,便又急匆匆地去了。
楊震本還想謝一下呢,見狀只能苦笑一下,然後轉身走了過去。這一路上看著,那些並不太大的屋子裡也或坐或站著不少人,正滔滔不絕地商討著各種問題,顯得整個工部衙門更加忙碌。
只是當楊震來到最左邊的屋子前,卻看到了與周圍的一切截然相反的一幕——這屋子裡只有一老一少兩個官員正相對枯坐,他們並沒有如前面哪些官員般商談著什麼,身前也沒有那如山般堆積起來的公文,只有一人一盞清茶,顯得格外逍遙。
但這種逍遙在周圍那些忙碌的同僚映襯之下,卻又顯得格外孤單,讓兩人的 面容都顯得有些苦澀起來了。
“大哥……”楊震見那年輕人果然便是楊晨,便在屋外低低招呼了一聲。
正和麵前的前輩一起有些發怔的楊晨聽到熟悉的招呼,便轉過頭來,一見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