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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那邊又出了什麼事?”不等馮保自己說話,萬曆已急忙問了起來。現在他的案頭還放著因為東廠門前毆鬥一事而兩方人馬大打口水戰的奏章呢,沒想到事情才沒兩天,東廠又出狀況了。
見皇帝過問,馮保更加欣喜,趕緊便把剛才黃麒跟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再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末了還垂淚叩首:“陛下,奴婢知道以往東廠和錦衣衛間確實有些糾葛,可也沒想到楊震他竟如此懷恨在心,幾次三番地上門挑釁不說,還打傷了我東廠這麼多人。尤叫奴婢感到心驚的是,他這次居然還動用了弓弩,這實在是太不成話了。這兒可是北京城,東廠更不是韃子或是什麼賊匪巢穴,他居然就動用了弓弩和兵馬,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還請陛下為奴婢和東廠的那些下屬做主哪。”說著,馮保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
說實在的,自小皇帝掌權以來,作為皇帝近侍大伴的馮保還沒有像今天這般恭敬和頻頻磕頭呢,這讓小皇帝很有種自己已長大了的良好感覺。好一會兒後,他才從這種異樣的快…感裡擺脫出來,趕緊走過來將馮保攙起道:“大伴不必如此,若事情真如你所言,朕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謝陛下隆恩!”見自己的計策有了效果,馮保心下一喜,再次磕頭,這才站起身來。
可他才剛一起來,就聽小皇帝又皺著眉頭道:“不過這事是不是另有什麼隱情哪?朕可不認為楊卿他會是個隨意做出此等無法無天事來的莽夫。而且這還是在前番之事尚未結束的情況下,他更不該做出此事來了。”
馮保沒想到小皇帝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如此為楊震說話,心裡真是又嫉又恨,當即道:“或許就是因為楊震他知道陛下對他的重視與賞識,這才恃寵而驕,將國法綱紀都不放在眼裡,居然就敢在京城裡動起了刀兵。他只不過是一個錦衣衛鎮撫而已,哪來的權力調動兵馬,動用弓弩這等違禁物呢?”
就當萬曆不知該不該信這番話時,又有守在殿外的侍衛進來稟報,說是有官員在外求見陛下。萬曆正覺著為難呢,一聽有人來為自己解圍,當即就讓外面的官員進來說話。
不一會兒工夫,三名六科廊裡當差的給事中就走進了殿內。在見過皇帝后,他們也不兜圈子,直接就把矛頭對向了楊震與錦衣衛:“陛下,臣剛聽說今日上午京城裡出了一樁叫人心驚的事情,錦衣衛鎮撫楊震竟率部襲擊了東廠,此等行為實在是無法無天,還望陛下為國法計嚴懲此等大膽之徒。”
“嗯?”萬曆沒想到這才沒多少時候,事情居然連六科廊那邊都驚動了,先也是一驚,但隨即,又有些瞭然地回看了身側的馮保一眼,料想此事應該就是他做的安排了。
確實,馮保所以隔了這麼久才回到皇帝身邊,就是去忙著安排人手對方楊震他們去了。不過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很是老實,只是靜靜地侍立天子身旁,就跟泥塑木雕一般。
“朕知道了,此事朕一定會妥善處理的。”小皇帝心下雖大為不快,但口中卻還是如此說道。
幾名給事中看出皇帝言不由衷,便再次義正詞嚴地進行了一番規勸,這才磕頭離開。而在把他們打發走後,萬曆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來:“難道他覺著光叫這麼些人來進言就能讓朕依著他的意思懲治楊卿嗎?”
正當皇帝有些疑惑的當口,又有侍衛出現在了殿門之外:“陛下,張閣老在外求見。”
“什麼,張師傅也來了?”小皇帝一聽,心裡這才咯噔一下,又狠狠地瞪了馮保一眼,沒想到他居然把張居正給搬了出來,這下自己可就真難以保住楊震和錦衣衛方面的人了。但即便心下不安,他還是開口道:“快請張師傅進來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馮保喊冤(下)
片刻之後,一名頭髮已略微發白,身材雖頗顯高大,卻已略見佝僂的身軀就出現在了殿門之外。不知是不是錯覺,當那身軀出現時,身在殿內的萬曆只覺著眼前一暗,似乎連外面的天空都被這身影給遮蔽了。
在照足了規矩跟皇帝見禮後,張居正才有些沉緩地從地上起身。而皇帝的目光也很自然地落到了這張最熟悉的面龐之上。
如今的張居正相貌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可精神狀態卻比過往要差了許多,人也顯得更憔悴了,尤其是他的兩鬢,早已染霜,雙眼眼袋也很重,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足所造成的。
自當上這個首輔,尤其是主導變法改革大計之後,張居正實在可算得上是日夜操勞了。幾乎每一天,他都要做出上百件的事關國家安定與否的決定,還得和朝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