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司內的留守者後,便迅速找到了詔獄的位置所在,並迅速從外邊已被殺死的看守身上翻到了開鎖的鑰匙。
於是,在內外兩撥人的共同轉動下,一貫以安全著稱的詔獄大門也被他們開啟。兩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在今夜發生了——被投進詔獄的犯人居然自己個兒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這是錦衣衛最衰弱的時候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哪!
門開,內外兩撥滿身是血的傢伙互相看到了對方,隨後他們的嘴角就都現出了得意,甚至是張狂的笑意來。
“現在這鎮撫司已是我們的天下了!”
“時間有限,這就趕緊把事情都辦了吧。兩刻之後我們必須離開,記住,把火給燒旺些!”
兩個領頭之人只做了簡單的交流,便迅速分開,奔向了各自的目標。從他們毫不猶豫停頓的動作來看,就可知道早在之前,他們就已有了一個十分周詳的全盤計劃。
不斷的砰響聲裡,鎮撫司的院落屋子一處處被人撞開,而後一點點火光就從其中亮了起來。他們,居然膽大到縱火焚燒鎮撫司!
從尋常的簽押房,到盛放各種證據的資料庫,再到各千戶官員的公房,乃至於楊震這個都督的公廳,都被他們迅速侵入,在稍作翻檢,找到了某些東西后,都被他們點上了火。
只一刻多時間,整個鎮撫司內外已是一片狼藉,火頭也漸漸起來了。
這時,滿身狼狽,腳步虛浮的曲長生也被人從其中一處靜室裡帶了出來,一見他,為首的漢子便是咧嘴一笑:“曲老兄這回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但也立了大功哪。”
“哼……”曲長生哼了一聲,只道:“事情都辦成了麼?”
“當然,人也已經被救了出來,我們可以離開了。”說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另一側的地上,那兒倒著兩個人影。
“怎麼有兩個?不是說只為救他麼?”曲長生有些疑惑地問道。
“另一人乃是楊震的兄長,被我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留著他做什麼?讓我一刀宰了他出口惡氣!”曲長生掙扎著便欲取刀殺人。這次落在楊震手上,他著實吃了不小的苦頭,自然對楊震是恨得牙癢癢,既然暫時無法殺楊震報仇,那殺了他的兄長也是不錯。
可他的動作卻被對方給攔了下來:“不可,這人對我們還有用。至少在我們安全離開北京之前,他不能死。不過只要我們安全了,此人是可以交給你們白蓮教處置的!”
畢竟這兒都是他們的人,連自己都是他們所救,曲長生自然不好不從,只能再次冷哼一聲,放棄了殺人洩憤的念頭。
“走吧……火已經徹底起來了,想必那邊的錦衣衛也該發現了。”在說了這麼句話後,那首領猛打了個呼哨,隨即,那幾十名突襲者和犯人便迅速集結,扛起曲長生和楊晨,以及另一個被他們從詔獄帶出來的傢伙一起便迅速離開了已越來越熱的鎮撫司。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那被壓著的火頭就轟然升起,火光照亮了其上的一大片天空,在火光的照耀下,濃煙也隨之滾滾沖天,並迅速驚動了周圍的所有人……
此時,子時已過,四更的更鼓已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不斷響起。本該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但東城的火,卻驚動了闔城的官民,包括九重宮闕之內的那一位……
第九百章 漫長一日之丑時(上)
大明萬曆十年臘月二十四日,北京城,丑時。
西城,宅院之中。
楊震凝眉而立,腦子裡卻如走馬燈般無數的念頭在不斷地迴圈往復,他已覺察到自己落入了某些的陷阱,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中,無論是之前的經歷,還是此刻身在這兒,都是他們牽著自己的鼻子做到的,而同時,他也有了一個明確的看法——對方將自己等人從鎮撫司裡調走必然是別有用心的。
“關心則亂,我不該因為急躁而亂了分寸的……”有些自責地想到這兒,楊震又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切並未算晚,現在自己已察覺到了不妥,那隻要不循著對方給自己預設好的路徑去走,他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起火了!是來自城東的!”
“那邊……應該就是東安門一帶了,莫非是咱們的鎮撫司……”
聽得這話,楊震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倘若自己的判斷不錯,只怕這起火的地點真就是他們錦衣衛的鎮撫司了!那些白蓮教的賊人在用計將自己等人調離之後,便突然襲擊了鎮撫司。
作為錦衣衛都督,楊震他太清楚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