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掌櫃的頓時面露難色,一時卻又不敢對著錦衣衛撒謊,稍作猶豫後才道:“那些花燈有的尚在庫房裡,有的則已在安裝了。”長長的御街,所需要用到的花燈可不是個小數目,而那些花燈又是需要粘合佈置的,又得在除夕夜就能用上,所以早幾日前,燈坊就已僱人去御街張羅開了。
楊震一聽,眉頭便是一挑:“走,帶我先去你們的庫房看看。”
若是一般的官府中人來查,李氏燈坊的人倒是可以拿工部的公文來搪塞反對,但對上的是錦衣衛,他們可就沒這個膽子了。那掌櫃的忙一點頭,就引了楊震等人往前面的倉庫走去。
這倉庫的佔地可著實不小,裡面更是堆積了無數尚未完全展開的花燈來。那都是用絲綢、布匹和竹木架子所製作出來的,只是現在看著卻是扁平的。
楊震的目光只在那些燈上一掃,便有手下立刻上前,迅速拿起了幾隻花燈,仔細地檢查起來。
這些花燈最是脆弱不過,掛上之後,若是風大了些,都可能吹破的。而這幾人則毫無憐惜之心,隨手一拉一撕,花燈就被扯破,露出了裡面的襯裡來。不過幾只花燈查下來,卻沒發現任何的問題。
那掌櫃的見狀,卻有些急了,忙上前打躬作揖般地告起了饒來:“各位大人還請手下留情哪,這些可都是鄙坊的工匠們辛苦造出來的,還等著掛上御街和全城呢……若是多有損毀,咱們可不好向官府交代了。”
楊震見拆了幾隻也沒什麼發現,便把手一擺,示意眾人停手,這才看向掌櫃的:“這兒都是給城裡各處張掛的花燈麼?可還有什麼特殊的沒有?”
“這個……”掌櫃的明顯想到了什麼,一時卻又想要做隱瞞,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快說,若不想死的話,就從實招來!”有錦衣衛瞧出了他試圖隱瞞什麼,頓時惱怒地伸手扯住了他,威脅道。
楊震也目光猛地罩定了掌櫃的面門,森然道:“本官要查的可是大事,你若敢隱瞞,死的可不止你一個人了……”
感受著來自楊震身上強大的壓力,聽著他話語中濃濃的殺意,竟讓掌櫃的身子猛然顫動了起來。本來在他的世界裡,自己是不可能和這等可怕的錦衣衛有任何瓜葛的,可沒想到自己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到頭來居然也有這等遭遇。
只遲疑了一下,掌櫃的便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用力磕頭,一邊分辯道:“各位大人饒命哪,小的不過是個本分的生意人罷了。”
“若想留得性命,就趕緊把話說明白了。”楊震很不耐煩地一甩手道:“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花燈麼?又或者,可有不是你們燈坊所出的花燈?”
“有……有有。”事到如今,掌櫃的再不敢有任何隱瞞,連忙如竹筒倒豆子般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雖然那次之事並不是他所接手,但作為燈坊幾個重要掌櫃之一,他對其中內情還是頗為了解的。為了增添自己話中的可信程度,他還帶了楊震他們去了帳房,把那份蓋有工部印鑑的文書也拿了出來。
楊震仔細檢視了那文書好一陣,神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事情還真像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了。這些賊人還真是處心積慮,不放過任何細節哪。
因為除了那最後的簽名是個狄字,一切印鑑用的正是鄭衡的官印。如此一來,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只怕便會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已被人認定是被自己所殺的鄭衡的身上去。而再做一番推斷,這其中的罪行只怕就得著落到自己和兄長楊晨的身上了。
想到這兒,楊震眼中的凶煞之氣就更濃重了幾分:“那麼,那些被人特意送來的花燈又去了哪兒?”
“那些花燈……我們不敢耽擱,早兩日已然命人張掛到御街上了……”掌櫃的已察覺出其中有不妙了,所以回答此事時顯得有些瑟縮。
楊震一聽,頓時就指了他一下:“帶走,留兩個人守在這兒盯著,其他人隨我去御街!”
“是!”眾手下忙答應一聲,便緊隨在他身後,押了這個倒黴的掌櫃就往外走。因為心中的緊張,這些人行進的腳步都頗為迅速,那掌櫃的幾乎是被他們拖著帶出門去的。
御街因為靠近紫禁城的關係,平常是不準百姓隨意靠近的。也只有等年節元宵節這樣的重大節慶,才會開放了讓百姓進來。
當然,因為要佈置一切,那些有工部許可的工匠們還是可以在此之前進入御街的。此刻的御街上,就有不少工匠正在忙碌著,他們或搭彩篷,或樹燈架,幹得是熱火朝天。
當他們看到一群騎士潑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