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包括家鄉的親人都將面臨最可怕的噩夢。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沒有罪名是比裡通外敵,圖謀不軌更嚴重的了。
見他雖然吃足了苦頭卻依然緊咬牙關,那總旗心裡更是來氣。突然,他把手中的烙鐵往下一挪,對準了左雲遷的下身要害處,獰笑道:“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不然我這一下按實了,你該知道是個什麼後果!”
感覺到那烙鐵散發出來的熱量,左侍郎的身子便是一陣抽搐,口中更是用微弱的聲音喝罵道:“卑鄙……”卻又無可奈何,被綁得死死的他連往後閃一閃都做不到,只能承受對方對自己下身的威脅。若非他體內本就有些缺水,只怕左侍郎都會因為恐懼而失禁了。
可就是這樣,他依然緊咬牙關,不肯招認如此罪名。他很清楚,這場之後自己是徹底完了,哪怕最終朝廷確信自己是冤枉的,一番折磨下來,身子也殘了,再不可能為官。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
看出他的堅持,這讓那總旗很有些無力了。其實他也不敢將烙鐵真個按下去,那兒可是所有男人的要害,傷了的有多半會死,那可就與他們的原意相反了。
正當他有些無計可施,想著是不是該繼續用些手段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隨後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他還沒有招供麼?”
那總旗回頭一看,趕忙行了禮下去:“見過千戶大人……小的無能,還是不能讓他認罪!”
來的,乃是鎮撫司裡頗受楊震重用的幾個千戶之一,夏凱。此時,他眯著眼睛又看了對方几眼,這才道:“本來嘛,本官今日是在家中吃酒的。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兒,所以便辦了再趕來幫你們解決這問題。”
“啊?不知千戶有何妙策可讓此人認罪?”
“他所以一直抵死不認,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家族人的性命而已。只要循著這一條去想,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說到這兒,夏凱抄手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撥浪鼓,還有一支銀釵,在左雲遷的眼前就是一晃:“左侍郎,這兩件東西你可還識得麼?”
雖然人已很是虛弱,但夏凱的那番話左雲遷還是聽得分明的,心裡也是一陣緊張。待他努力睜大早已腫脹不堪的雙眼,盯向那兩件物品時,整張臉頓時脹得通紅:“你……你把他們怎麼了?”
這兩件並不稀罕之物,對左雲遷來說卻是極其特殊,因為那是他正妻心愛的髮釵和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的撥浪鼓。因為這兩件東西都是他親手所買,所以記得就格外的清晰。
夏凱淡淡一笑:“現在嘛,她二人都還算安全,只不過身邊多了幾個我們錦衣衛的兄弟罷了。不過……”後面的話他沒有明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但其話中之意已很清楚明白了,這讓左雲遷更是一陣顫抖,那是恐懼和憤怒相交疊產生的反應。半晌,他才吐出了兩個字來:“卑鄙!”
可夏凱壓根不在意他這一反應,只是晃著手中兩件東西,笑眯眯地道:“怎麼樣,左侍郎還想要有所堅持麼?”
臉上的肌肉一陣痛苦的扭曲,這時候的左雲遷,可比被錦衣衛施以最殘酷的刑罰時更感痛苦。他很清楚自己若認了罪會是個什麼結果,可要是不從,以錦衣衛的可怕手段,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這種全是死路的選擇,實在太也折磨人了。
“你……你們殺了我吧……”這一刻,或許死才是解脫。
只可惜,回應他的,卻是夏凱的冷笑,和斷然拒絕的搖頭。隨後,他更是將兩件東西拿到了放著烙鐵的火爐跟前,作勢就要將之丟進去燒掉。
似乎是從這個動作裡看出了更深的含義,這讓左雲遷的整個心神徹底崩潰,涕淚交流之下,他用幾乎是尖叫的聲音喊了起來:“我招,我招就是了?你們要我招什麼,只管說,我都招……”
絕望的吼叫居然從刑室厚實的牆壁間穿了出去,迅速傳遍了整個詔獄,讓其中一些犯人都不覺打了個寒顫。
而夏凱,卻露出了很是滿意的笑容,手一擺,就有人拿來了早準備下的供狀。他知道,今日之後,一切都將終結,這次的事情終於落幕了。
事情當真落幕了麼?
夏凱是這麼想的,很快得知訊息的楊震也覺著就這麼回事兒了,但對北邊的那些人來說,卻正好相反,一切才剛剛開始!
大明萬曆十一年正月十五,上元節當日,當北京城裡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底層小民都沉浸在節日的歡慶之中,當整個大明王朝的各州府縣都在歡度佳節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也迎來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