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這一對玉佩就算是賀禮了,還望你莫要推辭。”
楊震接過盒子開啟一看,就見這是一對造型頗為精妙的白虎朱雀佩飾,兩塊白玉在燈光映照下閃著溫潤的光澤,顯然價值不低。不過以二人間的交情,他也不好拒絕,便笑著謝過,算是收下了。
寒暄和敘舊都結束之後,鍾裕終於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你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哪?”
“在下來見大人,自然是為了昨日所發生的那樁大事了。”楊震也不兜圈子,一見對方問了,便直接道:“宣府出了如此狀況,只要是我大明的官民,就沒一個不感到擔心和驚訝的吧。”
“我猜你也是為此事而來。”鍾裕皺著眉頭,目光似乎都不敢與楊震相交了:“卻不知你又因何找我?想和我談什麼呢?”雖然他口中是這麼問的,但顯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
楊震當然看得出這一點,但還是仔細解釋道:“其實鍾大人你應該很清楚宣府,乃至整個北邊邊軍裡存在了多麼巨大的問題。想來朝中如我般能瞧出問題來的人也所在多有,但叫我感到奇怪的是,為何這次的朝會上,卻沒有一人提出如此看法呢?尤其是那些言官們,對此更是三緘其口,這實在太也古怪了些。我深感疑惑,而鍾大人你又是朝中總憲,主管著言路,所以我便想向你請教個中原由。”說著,楊震的一對眼睛已一瞬不瞬地盯在了對方的面上。
第九百三十章 亂不得
雖然早在楊震突然造訪的時候就已猜到了他的來意,但聽他如此直接問出這話時,鍾裕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揪緊,隨後面上也微微出現了為難之意來,只是卻並沒有很快就作出回答。
楊震也不急,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昔日故友,等著對方想好說辭。
終於,一絲苦笑從鍾裕的眉宇間現了出來,他嘆了口氣道:“想不到這些年過去了,你楊二郎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哪。”
“那鍾大人你呢?你又是否因為身份的改變而變了曾經的心志?”楊震突然反問了一句。
這讓鍾裕再次一陣愕然,一抹複雜的神情迅速流露了出來,但很快又被他遮掩了過去:“我為國為民的初衷一直都未曾有過改變!”
楊震並沒有糾纏於這一點,而是再次問了剛才的問題:“鍾大人可否解釋一下,為何在今日的朝堂之上,群臣就沒一個點出北邊邊軍裡所存在的弊病的呢?這些並不是什麼太難查的事情,我們錦衣衛能查到,那些言官一樣也可以,可為何他們卻不說呢?”
鍾裕定定地看了楊震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你因為那些言官御史沒有在今日的朝會上針對此點攻訐邊軍將領,所以才來找的我?你甚至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這個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其中做了手腳?”
“難道不是麼?”楊震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就這麼直接回望著對方,反問道。
鍾裕苦笑搖頭:“二郎,你也太高看我這個左都御史的權力了,我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本事,都察院和朝廷的其他衙門可不相同,我雖忝為言官之首,但真正能從我命者可不太多哪。”
“嗯?”楊震也是一愣,對這一點,他還真沒有細究過,只道朝廷衙門都是差不多的,當然是第一把手的權勢最大,下面的人便得聽從指揮,但聽對方的意思,事情顯然沒這麼簡單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朝廷六部和其他衙門,內裡的架構都與楊震一直所熟悉的沒有兩樣,裡面等級森嚴不說,底下的人都要以最上面的官員馬首是瞻。無論你是侍郎還是郎中,又或是最底層的書吏、主事,服從上司命令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然今後一定有你好果子吃。
可偏偏這個都察院卻是朝廷各衙門中的一大異類。雖然在其中的官員身份也有高低之別,從最底層的普通言官到僉都御史、都御史,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並不是簡單的從屬關係。相反,每一個言官在人格上都是完全獨立的,他們要彈劾,或不想彈劾某人某事都只在他們自身的意願!
做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朝廷的一般衙門就相當於後世的事業單位,一把手二把手什麼的無論地位還是職權都分得清清楚楚,下面的人只能照章辦事,聽令辦事;可這都察院卻是個合股的公司了,那些御史言官算是股東,作為董事長的鐘裕雖然有權讓他們做些什麼,但他們也有權不照著辦,而且鍾裕拿他們還沒有太多的 辦法。
這是在太祖時就已定下來的規矩,為的自然就是避免有人控制言路,矇蔽天子了。也正因如此,兩百年下來,大明朝的言官總是那麼兇猛,什麼人都敢參,什麼人都敢幹,只因他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