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就把賈駝子和其他幾名獄卒給打得昏厥過去,其中一個到這時候都還沒醒過來呢。賈駝子雖然身板結實,挺住了,但也疼得兩天都沒法動彈,甚至他都覺著自己隆起的背部都被這一頓板子給打平了。
對這結果,賈駝子雖然心裡有些怨氣,卻也只能認了。誰叫自己晚間沒有好好盯著呢,居然就讓這麼個要緊犯人死了。別說這事之後還驚動了欽差大人,就光是因此沒能從人犯口中問出那些東西的下落,他的罪名就已不小了。
呆在放了兩個火盆的屋子裡久了,很容易口渴,這時賈駝子就有了這種感覺。在吃力地撐起身子,拿起炕邊的大陶碗,卻發現裡頭空空如也之後,他便把碗往桌上一擱,大聲喊了起來:“翠蘭……翠蘭……這死婆娘,又跑哪兒去了?”
翠蘭是他的婆娘,一個年歲相當,卻模樣不怎麼樣的女人。賈駝子對這個女人並沒有太多感情,好在對方平日裡還算勤快,脾氣也不錯,哪怕賈駝子總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不敢過問,所以他對這婆娘倒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最近身上帶了傷,讓他的脾氣顯得比以往要暴躁了不少。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叫嚷,門吱呀一聲就被開啟了。聽到動靜,賈駝子連頭都沒轉過去,就吩咐道:“去,給我弄些水來。還有,我身上的藥也該換換了。”
說完這話,賈駝子卻是一愣,因為並沒有傳來自己婆娘那熟悉的答應聲,也沒有回身出去的腳步聲。就在他有些不耐煩地想要回頭教訓上幾句時,呼地一下,一隻大手就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居然直接將他從炕上給提了起來,再用力一摜,賈駝子便被重重砸在了地上。這一下可著實不輕,直跌得他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而那被杖責之後才剛有些好轉的背臀部的傷口更是直接崩裂開來,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但他的慘叫才剛一起,一隻大腳便已倏然而至,猛地踏在了他的胸口和咽喉間,居然就把他的慘叫聲硬生生給踩斷了。隨即,賈駝子便看到了面前之人,這是個面色冷肅,殺氣騰騰的高瘦漢子。
“好……好漢饒命,小的家裡只有幾兩銀子,你要的話只管拿去便是了。”賈駝子趕忙吃力地討饒道,不過這話卻很是含糊。他只道是什麼夜間入室行劫之人呢,現在自然是要以保命為要緊了。
那人踩著賈駝子的腳稍微往上抬了一抬,冷然地盯了他片刻道:“你就是軍中牢房的看守?”
“正……正是。不知好漢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見對方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賈駝子便知道事情並非剛才自己所想那樣了。
“我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實回答,自然沒什麼事情。”
“好漢請說,小的定知無不言。”賈駝子忙巴結似地道。
“你們牢裡前兩日死去的聶飛到底因何而死?還有,你們為什麼要那般對他下手,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那人盯著賈駝子的眼睛問道。
“聶飛……他是突然暴斃的,可能是因為受刑不過吧。”賈駝子心裡一動,趕緊回答道:“至於動性,那是小的一時糊塗,收了人的好處,才動的手……”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信不過我的手段了。”那人聞言眼中頓時露出利色,腳上一鬆的同時,手中已甩出一根繩索,就在賈駝子欲要掙扎之前,繩子已箍在了他的嘴上,跟馬兒套上了嚼頭般,箍得死死的。
隨即,那人手用力一拉,就把還欲掙扎的賈駝子給反向拉出了一個弧度。只聽得賈駝子的椎骨都是一陣輕聲作響,只怕再用力拉扯,都能把他的骨頭都給扯斷了。
賈駝子的身子本有疾病,是弓著的。現在居然被人扯得反了方向,其中的痛苦自然極大,這讓他只想大聲呼號慘叫。但因為口裡還被套了繩索嚼頭,他的慘叫完全發不出聲來,只有幾聲嗚咽透了出來。這種痛苦的感覺,讓他唯有大力地顫抖,整個人如篩糠般抖動著,隨即胯下便溺齊出,臭氣迅速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那人聞到這味道,不覺皺了下眉頭,冷哼一聲後,手上的勁道略松,便把賈駝子重新丟回到了地上:“這不過是小懲大誡,你若再想拿這等話來欺騙我,接下來可就沒這麼便宜了。”說話間,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刀已貼著賈駝子的面頰刺入了地面。
這讓賈駝子又是一陣震顫,嚇得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半晌後,才道:“好……好漢,小的再不敢說大話了。”
“那就再回答我的問題,若讓我發現你還敢欺瞞,先切你一隻手下來……”那人說著,又拔出了刀來,在賈駝子的右手上比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