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點難處了,只要悄然繞回到轎子那兒,自然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了。
可就在他剛提起腳來,打算從李軌的屍體旁跨過離開屋子時,院門突然就被人大力地拍響了:“開門,有人在裡面麼?”
這一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李業身子猛打了個哆嗦,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時候居然還有人會上門,而且聽那語氣,似乎不是尋常百姓哪。這一刻,他的腦門上瞬間就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來,目光急速地在屋裡院內轉動著,想找一處可以藏身的所在,以防那門外之人突然就撞門進來。
可還沒等他找到個合適的地方,一聲巨大的砰響傳來,那兩扇門中間不過兩指寬的門閂便硬生生被撞成了兩截,隨即李業就只覺眼前一陣火光閃耀,赫然發現院門前已站立了數以百計的官兵衙差……
臨散衙的時候,朱晨看著手上那些關於舞弊案新的線索再次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雖然在楊震的指點和暗中幫助下,他們確實找到了幾個可能幹出此事的嫌犯來。但那幾人個個都是朝中職司不低的官員,一時半晌還真不好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把他們請到衙門裡問話,因為這樣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又沒能找到進一步的線索,看來也只能冒著得罪人的風險試一試了。正當他咬牙做出這個決定的當口,卻有人來稟報說錦衣衛派了人來見自己,有關於會試一案的線索稟報。
這讓朱晨大為激動,趕緊叫手下把人帶了進來。從那錦衣衛口中得知李業今日的異動後,雖然依然有所懷疑,他還是打算搏上一把。反正都已拿定主意明天請這些有嫌疑的官員來問話了,便由這位禮部郎中開始吧。
於是,朱郎中就帶了刑部百十名兵卒捕快,由那名錦衣衛的帶領下,循著之前跟蹤李業而去的同伴所留下的記號一路追到了北城,並在那條簡陋的衚衕口見到了李業的轎子。
在看到如此夜晚,身為朝廷命官的李業居然來到這麼個偏僻的所在,行跡如此詭異後,就更叫朱晨對他產生了懷疑。於是便下令把這幾個轎伕先拿了下來,隨後又在一直暗中跟蹤的錦衣衛密探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那處不起眼的院落跟前。
這時候,朱晨已有七八分確認李業大有問題了,便顧不上太多,當即命人上前叫門。在叫了兩聲裡面沒有半點動靜之後,他便下令破門。
可即便如此,當院門被這些官兵撞開,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驚慌失措的李業和他身旁的屍體時,朱晨還是不覺大吃了一驚:“他李業身為朝廷命官居然敢在此殺人?”
不過朱晨畢竟是管著刑獄的官員,雖然驟見官員殺人有些驚訝,卻還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立刻把手一揮下令道:“上去,把人拿下!”
刑部的差役官兵也沒有太多的遲疑,當即衝進門去,一擁而上,輕輕鬆鬆就把早已吃驚愣在當場的李業給摁在了地上。直到把人拿下,朱晨才神情複雜地走進了院子,來到了這位與自己官階相當,有過一些交情的同僚面前:“李郎中,你怎麼會幹出這等事來?”
李業也看清楚了來者是誰,心裡同樣有個疑問:他們怎麼會來這兒的?他們怎麼就知道我在這兒?不過這個問題他卻問不出口,因為知道對方不可能回答。
這時,其他幾名衙差已檢查過李軌的屍體,隨後向朱晨報道:“大人,這人才剛死不久,是被人下毒毒殺的。”
“李郎中,你可以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朱晨盯著李業的雙眼,不含半點感情的問道。
這個時候,李業卻已無法作答,只能把目光一垂,避開了對方逼問的眼神,同時嘴也閉得嚴嚴的。見他如此模樣,朱晨再次一嘆,把手一擺:“將屍體和這嫌犯全部帶回衙門,還有這院子,也得封起來,不得讓人隨意接近。”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顯然李業的罪名已可以成立了,但朱晨心裡卻也不是滋味兒。畢竟,誰也不希望發現與自己同殿稱臣的朋友竟是個殺人兇徒哪。
返回刑部衙門,當那兒的人瞧見朱晨他們果然押了人回來時,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不少和李業有過幾面之緣的人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忍不住就拉過身旁的同僚,詢問起情況來。
趁著這工夫,朱晨卻把手一擺,命手下將李業投進天牢,仔細看守起來,隨後自己則直奔後面的二堂去見尚書大人了。他相信,已知道自己去做什麼的嚴清這時候是絕對不會回府的。
果然,一到尚書大人的公廳前,他就瞧見裡面有個人正自不安地在那兒踱著步。便趕緊走了幾步,來到門前:“大人,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