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上行走。幸好蜀中多山,這蜀軍也走慣了山路,山隴上面雖然崎嶇無路,不過這幾個斥候倒也是如履平地。其實韓保正完全不必如此小心,趙彥韜的一萬人馬就在他的左翼,如果山隴上真的有周軍的埋伏,那周軍豈不是腹背受敵了。
“張大人,一路上怎麼這麼沉默不語啊!”韓保正沒話找話說道,沒當過元帥的人,或許覺得行軍打仗很有趣,這就像沒上過學的人,總覺得上學能夠學到很多很多知識一樣;這行軍路上最過於無聊的,特別是韓保正這廝,胸中沒有什麼溝壑;心中也沒有什麼韜略,一個坐在馬上晃晃悠悠,最開始還能追求一下晃悠之中的飄逸,等晃悠的像一個鐘擺似得,啥瀟灑啥飄逸都沒有了,只剩下無所事事。他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張廷偉,衝他找找說,示意他過來說話。
昨天晚上,張廷偉剛寫了一封信,彈劾韓保正行軍猶豫不決,對大皇帝孟昶陛下的策略領悟不到位,對皇帝陛下的命令執行不堅決。這小子看到韓保正心裡面都有氣,現在看到韓保正衝著自己招手,他心中不爽,一臉平靜的靠了過來。
“大帥,屬下是在考慮如何寫報捷的奏摺呢!”張廷偉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哦,張大人也覺得此戰必勝了!”韓保正心中頗為高興,他現在最喜歡聽、最想聽的也就是“此戰必勝”了。這一仗要是贏了,自信有了、功勳有了、票子有了,說不定還能在涇州城裡面搜刮幾個嬌俏的大閨女小媳婦呢!
“必須的!”張廷偉直言不諱的說道。
韓保正愣了下,高興的心情一下子沒了一半兒,什麼叫做必須的,你應該說我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不對,應該是身先士卒,為了大蜀拋頭顱灑熱血,才對啊。什麼叫做必須的。哦,合著我就只能打勝仗啊!
“報!!!”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山隴上面傳了過來。韓保正按下心中不爽,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斥候連滾帶爬的從山隴上出溜了下來。這傢伙灰頭土臉的,衣衫上不僅沾著不少草汁,還帶了不少泥土,好像從地上滾過一樣,衣衫上淨是青、綠、黃顏色。這丫搞得像一隻斑點狗一樣,不過看他額頭上冒汗,神色匆匆,嘴巴裂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報、、、報大帥。。。哼。。。哼。。。”這傢伙說兩句以後猛地一陣喘氣。
韓保正狐疑的看了這傢伙一樣,恨不得踹他幾腳:你丫就不能先說話,說完再喘啊。關鍵時刻大喘息,搞得老子還要猜測你的來意。而張廷偉則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腦子一下子想起一個類似的畫面,當年。。。不是當年是去年,去年在去乾州的路上,不也是這麼一個斥候來報告訊息的嗎?
“稟大帥,周軍的主力走到崇信縣的時候,似乎得知我軍北上的訊息,他們。。。他們正馬不停蹄的朝著咱們這裡趕過來了!”斥候平靜了一些,一口氣的說了出來。看來這小子也算是經驗豐富,他要是再喘幾口,恐怕韓保正就要跟他急了。
“什麼!”韓保正還沒有吭聲的,他身後的張廷偉就是一聲驚呼。這張大判官身子在馬上搖搖晃晃,簡直就要摔下去了。韓保正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奶奶的,幸好這一次出兵沒聽這姓張的,要是聽他的鬼話,恐怕又中伏了。韓保正竟然不著急,這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可想象,其實,這很正常。蜀軍的斥候能夠偵察到王振益率領軍隊趕赴渭州,那麼蜀軍大軍從靈臺出動直撲向涇州,這麼大的軍事行動,雖然韓保正擴大了搜查範圍,防止周軍的奸細,可是這涇州畢竟是周軍的地盤,周軍在這裡經營這麼多年,地方上訊息靈通,有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斥候,都能夠知道訊息。所以王振益肯定知道自己率領蜀軍北上攻擊涇州城了。在這種情況下,王振益不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啥也不管,繼續攻擊渭州,另外一個就是趕緊向自己發動進攻,攔著、甚至先擊潰自己再說。
周軍回撥事實上是在韓保正的意料之中的。他聽到這個訊息,裡面反倒踏實了許多。為什麼呢?這古代當著既沒有軍事衛星,又沒有無人偵察小飛機,這訊息全靠斥候的一雙耳朵、一對眼睛。可是離得遠了,對方軍隊的確切人數並不是很清楚的,只能是大約估計一下。要是碰到沒有經驗的斥候,那敵軍數量肯定有較大的出入。可現在,周軍回撥了,這說明去崇信的周軍絕對是涇州周軍的主力!
“傳令下去,全軍急速前進!在傳令給趙彥韜,命他的軍隊立刻向良原(良原縣在崇信縣和靈臺縣之間)一帶移動,一旦發現周軍立刻阻擊!”韓保正大聲的傳令道。他現在心裡面反而踏實了。
“大。。。大帥,不能走了,前面說不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