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鎮距離城南大營只有五里地,那裡震天的喊殺聲,在汴河旁邊是聽的一清二楚。只是那喊殺聲音越來越弱,讓矗立在汴河西岸的馬雲,一時心如刀絞一般。他不可能不明白,那些忠貞的近衛軍將士,恐怕沒有幾個可以生還的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他縱然心中有百般的不捨,可是,卻無法輕易的忘懷。客觀的抉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更何況,那10000人,可是他經常見面的,裡面有很多人他都能夠一口叫上名字。
“陛下,情況不太妙啊!”趙普在一旁低聲說道:“城西傳過來的訊息,石大將軍已經守住了城西大營,白衣軍似乎束手無策啊。可你看青城鎮那邊的喊殺聲似乎越來越弱了。。。”
馬雲“嚯”的一下子轉過了身子,他直盯盯的看了眼趙普,心中大震:“你。。。你是說,白衣軍將主力放在青城鎮,那。。。”
“陛下,”看著馬雲一臉苦澀的表情,趙普心裡也沒有來的一慌,那個談笑風生的大皇帝,現在已經是滿臉的失落和悔恨了。趙普添了下有點乾裂的嘴唇,說道:“陛下,臣。。。敵人如此設計,恐怕此地也不可久留了,你。。。你要立刻動身南下,返回徐州。同時詔令朱元將軍迅速回軍。讓丁思瑾將軍一面回軍鄧州,另一面要趕緊分兵淮南,防守淮河啊!”
馬雲一愣,他心裡現在是萬分後悔,可是聽了趙普的話,似乎又有點難以接受:“你。。。朕。。。朕的軍隊還在,在汴河以西建營,仍然可以拖住敵人的!”
“陛下,可能來不及了。臣以為白衣軍在城西的攻勢,只是佯攻,他們。。。他們恐怕把主力集中在了青城鎮!青城鎮無險可守,恐怕。。。恐怕李將軍支援不了太久啊!”
“無險可守。。。無險可守!”這個詞不斷的在馬雲腦海裡徘徊,悔恨交加的情緒在他心裡不斷的衝突著,我。。。我怎麼竟然沒有隻是想到派石大、李二狗狙擊,卻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敵人竟然虛虛實實,這。。。李二狗完了、石大。。。石大也。。。
馬雲想著想著就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兩眼一黑,身子搖搖晃晃。趙普暗叫一聲不妙,連忙扶住了馬雲,低聲說道:“陛下。。。陛下。。。”馬雲已經昏了過去。
又是低聲呼喚,又是捏人中的。過了好一會兒,馬雲終於清醒了過來。趙普一臉的虛汗,說道:“陛下,您。。。您終於醒過來了。”
馬雲心中苦悶,他想放聲大哭,可是到了嘴邊,卻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沒事了,寡人已經好了。”
“錢清可渡過汴河了嗎?”馬雲問道。
“錢將軍還在汴河東面指揮渡河。”趙普說道。
馬雲沉聲說道:“傳令,讓錢將軍立刻渡河,整頓軍隊,恩。。。派出一個營的人馬,沿著汴河而下,巡邏汴河。其餘軍隊抓緊時間休息!恩,再傳令石將軍,命令他率領所部人馬立刻回到汴河,一邊阻擊敵人,一邊抓緊時間渡河。再命令王全斌相機行事,準他專斷之權。”
看馬雲竟然沒有退兵之意,趙普有些著急了:“陛下,現在情況危急,咱們要想辦法趕緊脫身才對,應該將王全斌調動到身邊啊!此地。。。此地絕不可久留啊。”
馬雲明白趙普的意思,他怕被白衣軍給包了圓。說白了,如果青城鎮失守,白衣軍殺了過來,以騎兵對步兵,而且還是疲憊不堪的步兵,還沒有渡河的軍隊,十有**是要全軍覆沒了。就算這楚軍大都是江南人,都會游泳也不行。因為眼下已經是十月底、十一月初的光景了,河水冰涼刺骨,游泳過河,可沒那麼容易。還有就是,汴河可不是長江,這地方有窄有寬,敵人竟然能將大部隊不動聲色的調到南線,同樣有可能偷渡汴河,徹底斷了楚軍的歸路。
馬雲沉聲說道:“趙愛卿,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是,軍隊疲憊不堪,縱使要南撤,恐怕也來不及了。既然如此,不如將軍隊收斂在一塊了,休息一日,再且戰且退吧。”
“那。。。那為什麼不將王全斌部調回來呢?”趙普問道。
馬雲笑了:“自白衣軍襲擊來,我們處處落於在下風,一方面是因為敵情不明,咱們的斥候十有**都被敵人給偷偷的打掉了;可更重要的卻是咱們的行動,一步步都落入了敵人的算計之中。眼下我軍勢危,他們定然會認為我軍將把王全斌部調回。可我偏偏不調回他。給我們外線留一隻軍隊在。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起到一些作用。如果把他們調了回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要被敵人給包圍了。”
趙普愣了一下,馬雲說的好像在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