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屬相不合”要冬青迴避時,秋綾也是一副如此模樣。
十一娘暗暗點了點頭。
三夫人又囑咐了她幾句“快點”,然後起身告辭了。
濱菊臉頰微紅地從東次間衝了出來,拉著十一娘坐到了東次間臨窗的大炕上。
琥珀和冬青並肩站在一旁掩嘴而笑。
“這是怎麼了?”十一娘看見她們的樣子,不由驚訝地問。
濱菊眸子發光:“夫人,五十兩。您的月例錢,五十兩。”
十一娘也頗有些意外。
想到有了這些錢,自己就能幹很多事了,笑容就止不住地溢在了眼角眉梢:“這麼多!”
琥珀笑道:“夫人,我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濱菊連連點頭:“加上冬青姐還回來的五十兩銀子,我們就有一百零四兩六錢。下個月十五還有五十兩銀子的進帳,我們就有一百五十四兩六錢,到了臘月還有五十兩……”她扳著指頭算著,頗有些畫餅充飢的味道。
十一娘忍不住大笑:“一年就是六百兩,二年就是一千二百兩,十年六千兩……”
“是啊,是啊!”濱菊點頭。
大家都笑起來。
氣氛變得十分歡快。
冬青給十一娘上茶:“這下可好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了。”
“那也不見得。”琥珀卻道,“只怕是左手進右手出。”
濱菊本來就不喜歡見琥珀,反駁道:“人情客往都是公中的。夫人了不起添些彩頭罷了。要得幾個錢。”
琥珀看了濱菊一眼,道:“上次五爺、六爺去山西,夫人拿了五十兩銀子兩塊端硯。我瞧著三太太那神色,倒是一副理所當然要送這麼多的樣子。四姑奶奶送了十兩銀子,三太太卻十分感激。夫人如今不同往昔,手面太小了,讓人笑話是小,傳出個‘吝嗇’的名聲是大!”
濱菊一時語塞。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好了,好了。”十一娘笑著給眾人打氣,“樹是死的,人是活的,還被這點銀子愁死了不成?”
“是啊,是啊。”冬青忙笑著勸和,“想想以前二兩銀子一個月,如今五十兩銀子一個月……總是有好日子等在前頭。”
濱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琥珀也笑起來。
十一娘見氣氛緩和下來,笑著起來:“我們去花園子裡看看暖房去。”
******
因後花園裡住著五夫人,如今各房的丫鬟、媳婦不管屬牛不屬牛都主動迴避,又到了深秋,後花園顯得很冷清。
十一娘帶琥珀走了半天才看到個兩個推了小單車的媳婦子。琥珀忙上前問暖房往哪裡走。兩個媳婦子雖然不認識十一娘,見她穿著華麗,戰戰兢兢地指了麗景軒:“就在那旁邊。”
琥珀道了謝,兩人在麗景軒屋後果然看到了一個非常巨大的玻璃暖房。裡面花木蔥籠。
“這得多少錢!”琥珀站在暖房外面,望著那些玻璃有些目瞪口呆。
十一娘也很吃驚。
沒想到徐府的暖房規模這麼大。
她心情有些激動。
十一娘想開個賣花露的鋪子。
這樣一來,用於試驗的原材料不愁。萬一真的能提煉出香露來,成片種植鮮花的技術也有了。
兩人正在那裡張望,有婦人從花房裡出來,看見十一娘,大吃一驚:“四夫人!”
十一娘循聲望去。
是五夫人身邊的石媽媽。她手裡還捧著一盆紫色的蝴蝶蘭。
“石媽媽,”十一娘笑道,“五弟妹要佈置屋子啊!”
石媽媽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蘭花,笑道:“是啊!”
有婦人從石媽媽身後鑽出來,石媽媽忙對那婦人道:“季庭媳婦,這位是四夫人。”
季庭媳婦不過三十出頭,長得很敦實,穿著粗布大褂,手裡還拿著個小花鋤。聽說眼前的人是四夫人,她立刻慌了手腳,麵皮漲得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石媽媽忙笑著向十一娘解釋:“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四夫人不要見怪。”又對季庭媳婦道,“還不給四夫人行禮。”
季庭媳婦這才丟了花鋤,跪下去給十一娘磕頭。
琥珀忙上前扶了季庭媳婦:“嫂子不用慌張。我們家夫人特意來看看。”
季庭媳婦喃喃了半天也沒有聽見說的是些什麼。
十一娘就笑著對石媽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