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一邊的清華連忙點頭如搗蒜。她這一點頭馬上就引火燒身了。
“我還真有點奇怪,清華你為什麼無端端叫我去醫院呢?”章衛頓時有目標轉向她。
“有病治病,無病防身。”開玩笑!衛哥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引以為自傲的臉蛋和牛皮聯絡在一起,她還能活嗎?
“你肯定有別的想法在裡頭。”
“‥‥是你多想了。”
“為什麼你一進餐廳就先盯住我的臉?”
“‥‥不是臉,是你的手指。”頭大如斗的清華情急之下把火引去他處。
“那我手指怎麼了。”章衛整好以瑕的出招。
“我、我、我怕你有灰指甲……”她越心虛,口齒越發的不清。
“可是你先叫我抓臉。”
討論到這裡清華已經面色慘綠。
相對與她有氣進無氣出的狀態,章衛卻是越發的得意洋洋,他正了正身形,準備來個一鍋燉。“是不是那位姓朱的跟你說過什麼了?”
章衛的行為明顯超出了追究事件真相的內容範疇,所以朱芳倒吸一口冷氣,在心裡暗暗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決定。
“如果不是你心虛,為什麼會同意來醫院檢查!”言畢朱芳朝清華擠擠眼,暗示她趕快接話來個趕盡殺絕。
“這個……衛哥有他的想法吧!我想大部分還是為了我。”
清華有點為難扯了一句話,是完全不應景的那種。
“你知道就好。”章衛滿意的一笑,對她說道“如果不是為了你,就憑朱芳那句話,我才不會來呢。”
而朱芳臉色難看地望著清華。——連自己的同盟都倒戈了,她還能說什麼?何況始作俑者正是清華。
但是清華的下一句話又令朱芳相當的安慰。
“其實我就是想太多了!芳姐只是說你的皮厚得跟牛皮一樣,我就不小心想去了牛皮癬。”
這時有人的臉色比朱芳剛才的更難看,此時章衛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完全是那種想倒打一耙卻被自己人無意擊中的狂鬱心情。
眼見章衛氣急敗壞的模樣,從地下車庫取車回來的張燁不解的問朱芳“他怎麼了?”
“因為他在我面前丟了面子又失了裡子。”
朱芳很不客氣的點出了章衛的現實處境。
“是她先歪曲事實,明明是她的臉厚過牛皮,偏偏說是我的。”
章衛很不友好的白了朱芳一眼。
“在晚輩面前你們能不能成熟點!”
張燁眉毛一聳封殺了朱芳還要搶著說出口的話。
“說不定他就在你的肚子裡偷笑!”
話一出,朱芳和章衛兩人總算自動閉嘴有了做大人自覺。
四個人坐在同一輛車上,是張燁開的車,當時車上有兩人一路劍拔弩張,爭吵的聲音在車廂裡格外的刺耳。
“你到底有沒有孕婦的自覺?你就不會好好呆在家裡養胎啊!”
“你是在妒忌我這個孕婦比你還精神嗎?”朱芳話音一落,清華就崇拜地望著她。
“電視裡不是有牛嗎?為什麼一定要跑去農物館去看。”聽到這話的張燁哭笑不得地想起章衛打針時那張發青又可憐的臉。
“近距離的觀察才能讓寶寶看見牛的眼睫毛很漂亮。”朱芳頂著歪量繼續囂張。
“做人要……厚道。姿態不能太高調。”章衛痛恨因為結巴弱了自己的氣勢。
“可以,但我怕暗爽到內傷時會波及到寶寶…‥”
行走的路上,清華能感覺到章衛已經扔走了蓋在臉上那層寂寞的倔強。
朱芳和章衛是同樣的貨色。
在各自傷口緩慢癒合的時間裡,他們應該同樣體會到在一點點微癢的希望中入髓侵骨的痛,所以在壓制一切的努力中,他們選擇遺棄過往。
便此時在命運的輪轉中,他們都得到了當初不能要的東西,於是在傍惶掙扎相遇的兩人在看似水火的吵鬧中,其實是在偶爾嘲笑對方的軟弱和各自的半推半就。
晚上,在書房工作的張燁聽見朱芳在廚房和客廳之間輕輕地穿來穿去。然後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哼著阿姨教的紅樓越劇——“那麼長時間才唱完的曲子,真是浪費時間。”出來客廳喝水的張燁沒心沒肝地說道。
朱芳氣結,惡狠狠道,“為懂欣賞就閉上你的尊口。”
看著她的惡形狀,張燁恍惚覺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