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靠幾個娘子軍撐起門面。最荒唐當屬江家老三江永堅,吃喝嫖賭一應俱全,狐朋狗友成堆,要不是老母親尚健在,一力攔著,怕是家裡頭也要搞得烏煙瘴氣了。
聽了阿醜的疑問,江四嫂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偏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阿醜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按理說,就算江家老三真的整出這般羞於啟齒的事情,要儘快掩蓋,可那孩子是無辜的呀!生下來領回家養或者怎樣,都比活生生扼殺一個生命要好。雖然對江三嫂來說,實在太不公——此事錯全在江永堅,找小三弄出私生子,還要正牌妻子幫忙擦屁股,天怒人怨呀!
想到此,阿醜愈發為難。清官難斷家務事,古人誠不欺我也!
那麼,為什麼江三嫂不直接來找她,而要自己的四弟妹出面呢?
江四嫂嘆息一聲:“阿醜妹子,你跟俺來看看,就曉得了!”說著起身,向屋外走去。
繞過廚房,來到一間屋子前,江四嫂推開門進去了,阿醜卻站在門前有些猶豫。
從昨天找她開始,江家人就一直神神秘秘、拐彎抹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江四嫂回頭看見一動不動的阿醜,低垂好看的星眸,無奈而又羞愧地嘆息:“早知你是這般聰明剔透的性子,便一五一十說了。可誰不想留著一塊遮羞布呢!”
阿醜微微感慨,心下尋思:謀害性命倒不至於,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她來了江家的,出了事誰也脫不了干係。想罷,便大著膽子走進房門。
屋子裡光線晦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躺在床上,依稀能看出鼻青臉腫,很是狼狽。阿醜不由一驚,面紗下清澈的雙眸轉向江四嫂,語氣訝然:“這是,怎麼回事?”
江四嫂忍住淚意:“你說三嫂為啥子不來找你,躺床上都動不了了,咋來找你!”
“誰幹的?”阿醜語氣忽地轉為肅然,卻硬生生壓低音量,控制住了怒火。
“這事鬧出來以後,三嫂要三哥和那女人做個決斷,三哥不同意,出手就狠了……”江四嫂微微咬牙,那是一種恨不得怨不得卻悲憤不已的情緒。
阿醜二話不說,先走上前給江三嫂檢視傷情。只見她手臂上脖子上都有瘀痕,最嚴重的傷情是一處肋骨骨折。阿醜把脈的手微微顫抖:這是下了多重的手!結髮妻子呀!這人的心該有多狠!當真是狼心狗肺也不足以形容這種人渣!
“我先幫她處理傷情,肋骨骨折會傷到內臟,如此下去性命堪憂!江四嫂,能找幾塊木板來嗎?實在不行把粗柴劈成片也好,再拿些布條來!”阿醜一邊吩咐一邊解開江三嫂草草包紮的傷口。
不久,東西都尋來了,阿醜幫江三嫂正骨、固定再包紮,其他的傷口因為手頭器材、藥品有限,只能處理一個大概。
忙完一切,阿醜坐下來,思緒萬千。
江家不找郎中找上她,就是不想聲張此事。一來為遮掩家醜,二來要隱秘行事,可謂將自己拉上了賊船。
如今這般狀況,若自己不出手相幫,當真就是看著江三嫂被推入火坑,見死不救了。可若是幫了,那無辜的孩子該怎麼辦?況且……
“你們就沒有想過,如果孩子沒了,江三哥發現蛛絲馬跡,或者什麼也不查直接怪到你們頭上,後果會是什麼樣子?”阿醜擔憂地問。
屋裡陷入沉寂,狹小的窗戶透進一縷稀疏的陽光,照在牆角。
一直沒有說話的江三嫂張了張嘴,聲音低啞:“阿醜妹子,謝謝你。只是,俺沒有別的法子。要真生下來,那殺千刀的,直接將俺亂棍打死迎娶新人了。俺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好過!”最後幾個字,她說得發狠,說完便是一陣咳嗽,嘴角掛著殷虹的血絲。
江四嫂見狀忙拿出手帕替她抹乾淨:“三嫂,別說了,先休息著啊!”
阿醜看著面前蒼白決然的女子,唏噓不已:那是多麼強烈的怨念,才讓她做出這般決定。
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當初一頂紅蓋頭,如今一生怨與愁。
“紅花可以墮胎,只是不易得。山野間就有的,迷迭香、馬齒莧用足量也會滑胎,你們自己看著辦。”猶豫再三,阿醜做出一個自己也不知對錯的決定——說了這幾句話。
實在是無道理可遵循,她索性由著自己的直覺和感性做出一個選擇,卻也不知道這選擇日後會帶來什麼後果。但至少,說了這幾句話,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走出江家的院門時,阿醜回頭,面紗下清澈的雙眸盯著江四嫂,語氣暗含警告:“今日我來,不過坐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