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走到夏翌雪床榻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道:“這件事你千萬別說出去。太子無事,但是我們要演一出大戲。”
她把幾日發生的事陸陸續續都告訴了夏翌雪。
慕天弘沒死的事她不敢瞞著夏翌雪。否則令夏翌雪哭得肝腸寸斷,再鬧一出絕食一出尋覓,這傷還要不要好了?
夏翌雪雙手掩唇,嚇得不輕:“這麼大的戲,你們也敢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四王爺這麼算計我們,我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那算什麼!”阿醜一撇嘴,滿不在乎地說。
夏翌雪沒有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醜只覺得這次夏翌雪回來。反倒沉默寡言了不少,這是為什麼?
壓下心中的古怪,阿醜明白這事急不來,治好慢慢再議。當務之急。是和四王黨的鬥法。
五天了。太子慕天弘依舊沒有訊息。
阿醜派人去俞府給俞則軒下帖子,俞則軒則把她約在了暢春閣。
暢春閣的歌舞,繁華如昔。
阿醜一進去,還沒等來俞則軒,先等來了頭牌海棠姑娘。
“聽說世子為了太子殿下哭壞了身子,如今情形怎麼樣了?”海棠焦急地問。
阿醜打量幾眼海棠的神情,見到那雙泫然欲泣的美眸,又想起之前聽過的坊間傳聞。說什麼有個良家子為了昱王世子墮落成風塵女子,結果海棠跑去爭風吃醋。最後還把人家逼死了。
阿醜不禁蹙眉。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心思,這樣的手段,她還真喜歡不起來。雖然那個夏翌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有人吸引夏翌辰的注意,是不是也算幫了她一把?
海棠在阿醜思索的時間裡,已經等不及了:“你倒是說話呀,世子到底如何!只有你去診治過世子……”
“海棠姑娘若是擔心,就算自己不方便去,派個人去看看也是可以的,”阿醜不耐煩地說,“世子沒什麼大礙,就是要好好休息。”
“我要是能得到準信,就不會和你在這浪費時間了!”海棠畢竟做了多年頭牌,傲氣十足。
阿醜則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這風塵女子的傲氣,用在傾慕她的男子那裡,叫做風骨;用在女子那裡,就成了風騷了。可見這海棠,很會哄男人,卻不會和女人打交道。
不過她想進昱王府,恐怕不那麼容易呀,靜宬長公主是什麼人?李氏當年也是風塵出身,後來才做了昱王的妾室。靜宬長公主和他們水火不容,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兒子也染指風塵女子?
夏翌辰在暢春閣胡鬧,是做給昱王夏振遠看,也是做給凡夫俗子看。看,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昱王什麼樣子,現在他兒子就什麼樣子,讓世人都記得這段公案。
他從來不怕把自家醜事抖出來。因為那都是昱王的醜事,掩著蓋著,那就是昱王佔了便宜。抖出來,反而別人會同情他們母子。
所以儘管這些年昱王戍邊功勞不小,可是大乾除了北方邊疆,沒人說昱王好。
都是拜昱王為了風塵女子十數年不回家這樣的傳言所賜。
守衛邊疆成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顧嫡庶、不尊公主,誰會為他說話?
也因此夏振遠一直住在建業城北的大營,幾乎不進南邊這個繁華的圈子,也進不來。除了跟了他多年的將士,夏振遠和其他朝臣的關係,一直很冷。
那是當然,昱王府的交際,全都是夏翌辰和夏翌雪在做。朝臣和命婦們交際的昱王府,那是交際太后眼前的紅人夏翌雪,還有太子身邊的親信夏翌辰,以及最近復出的牛人靜宬長公主,和夏振遠沒有半分錢關係。
因此,關於昱王府的輿論,靜宬長公主佔了上風。
也難怪風塵出身的海棠打聽不到什麼訊息了。
可惜這花容月貌,本來能助她一臂之力讓夏翌辰幡然醒悟。可惜了出身。
“我已經說了,世子沒有大礙,海棠姑娘是否可以退下去了?”阿醜瞥到門外的俞則軒,冷淡地對海棠說。
海棠看一眼俞則軒,一甩衣袖恨恨離去。
同樣是卑賤出身,怎麼阿醜如今有了正七品的官銜,還走進了太子殿下最核心的圈子裡?而她跟了昱王世子這麼多年,有事的時候拿來做擋箭牌,沒有事就還站在圈外,永遠沒法得到這些人的青眼!
一種憤恨的情緒彌散開來。
阿醜此時只專心和俞則軒說話。
一是說夏翌雪醒了,已經平安無事;二就是問太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