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到旭家……”
“旭尚倞,口說無憑胡亂猜測,是不好的習慣。我剛才說的話,”浠寧看一水之隔的民眾,“句句屬實,我是有證據的!攝政王旭尚倞會說謊,但是日月鑑不會說謊!”
她忽地進入空間,將日月鑑拿了出來。
華胥國對怪力亂神之物早就見慣,故而沒有民眾有絲毫質疑。
浠寧深吸一口氣,開始施法。
方才在光明宮展現的一幕幕全部再現出來,旭尚倞懊惱地低下頭:“浠寧,你贏了。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的魂魄能夠重新完整……我當初所施禁術……”
“既然是禁術,那就有違背天理的地方,神母華胥是不會保佑你的,自然有失效的一天,”浠寧轉頭看著百姓,“攝政王的罪行,我如今昭告天下。弒殺兄弟,殘害皇嗣,奪權篡位,謀害陛下……簡直是罄竹難書,天理難容!我會將他押下去。擇日召集公民審判!”
華胥國有三大審判型別,分別是公民審判、內閣審判和神諭審判。公民審判,就是讓全體民眾來發表自己的意見。一般是投票,來決定一個罪犯到底應該承受什麼刑罰。
“至於那些為虎作倀的人,我會召集內閣調查清楚,如果是明知故犯、居心不良的,我一定不放過。至於被矇在鼓裡人,確實不知道攝政王險惡用心的,我會敞開胸懷。接納他們繼續為國效力。我們需要忠心耿耿的人才!”浠寧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求賢之心。
民眾紛紛拜服:“浠寧殿下聖明!”
浠寧深吸一口氣:“母帝之死,我一直懷恨於心,卻還沒有報仇的機會。等我清肅好攝政王謀逆之事。還大家一個平安盛世,就去中原為母帝報仇!我們華胥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我一定剷除大淵殘餘勢力,報仇雪恨。讓母帝瞑目。我才能安心登基。”
民眾向來是容易煽動的物件,一聽這番話,紛紛情緒高昂,大喊著:“為陛下報仇!浠寧殿下仁孝!”
浠寧看著眼前如山河般浩蕩的聲勢,美如雲煙的嘴角浮起風華絢爛的微笑。
夜晚的紫霄宮內殿,水煙繚繞。
溫泉自白石鳳凰的鳳喙中流出,傾斜在碎玉溫潤的池底,在四周藤蔓纏繞、金花照耀的柔和光芒裡。美不勝收。
白石鳳凰身後的玻璃鏡中,披著浴袍的浠寧打量自己的容顏。
輪廓、五官都還是前世的自己。卻再無那份嬌美,多了些無法描述只能意會的東西,是什麼呢?她想起那個焱家男子所說的詞,風華絕代。
浠寧有些自嘲地笑了:用這個詞,似乎有些誇張過頭,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了。
到底是什麼變了?心變了?
因為超然了通透了,所以雙眸清澈;因為位置不同眼光不同了,所以沒有了嬌美?
浠寧搖搖頭:自己真是,變換了容顏,生出無限多的感慨。但其實,從始至今,都是那一張臉不是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轉身躍入水中。
不緊容貌變了,就連身量也變了。她今日去翻了自己的年庚,才知道她再過兩個月,就十六週歲了。
想來原先那副身板,怎麼看都不是這個年紀,如今解封了,這才正常了嘛。
她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明天,她就要接手內閣,還不知道要經過多少考驗。聽說那群老傢伙,從前很瞧不上自己。顯得年紀大一點是有大一點的好處的,至少,不那麼容易被人看輕了去。
等內閣整頓完,華胥內部的局勢穩定了,她才能回到大乾,去做那些沒有昨晚的事。今日在臨水臺,她之所以說到大淵,就是為了她日後回大乾方便。
墨玄,你且等著我回去報仇!華胥和大淵的世仇,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只不知,大乾的故舊,如今怎麼樣了。
建業城暢春閣。
滿桌的酒罈子橫七豎八,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空了。
夏翌辰的杏色衣袍早被酒液浸溼,他微閉雙眸,趴在桌上,一副再也爬不起來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吾之所求,水中月鏡中花,終不可得……”他呢喃著苦笑,千般怨萬般怒,都化為一聲長嘆。
吱呀一聲,門開啟了。
海棠妝容美滿地走進來,看著一桌的酒罈,只得嘆息。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半年前,或者是更早,世子不再喝酒了。
她很驚訝,很欣慰,卻也很憂傷。
酒是傷身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