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沒有盡頭。
回到石像附近坐下,阿醜一手托腮,開始思索對策。
夏翌辰也席地而坐,看著平淡從容的阿醜,有些不解:“看你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我們能出去?”
阿醜抬頭:“沒有把握,可是不會餓死,大不了在這多呆幾天。”
夏翌辰躺在沒有盡頭的地上,雙手枕在腦後,仰望黑漆漆的天:“阿醜,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掉進來,我一定會胡思亂想很多東西。”
“密室恐懼症?其實任誰一個人在這鬼地方,都會崩潰的。就算不崩潰,出去了,日後想起來也是陰影。”阿醜嘆息。
“你知道我最開始都想了些什麼嗎,”夏翌辰笑了,他似乎難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想,如果出不去了,太子表哥日後又要艱難許多,母親一個人,是不是會很孤獨。偌大一個昱王府,又該如何是好。還有那些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事,就永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
阿醜撥出一口氣,在石像的另一邊躺下:“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都會想這些。”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只是上輩子死的時候太過悲憤,滿心只有不甘。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或許她會平靜許多。
再給她一次機會?呵,她在想什麼呀!誰願意求死?
“不過,我會想,我的遺囑還沒立,這次回去,要把遺囑立好。不然以後真的出事了,堇堂就一片混亂了。”阿醜平靜地說。
夏翌辰偏頭盯著阿醜:“你會寫什麼遺囑?”
“堇堂四成的股份交給何思峻,兩成給奶奶,”阿醜頓了一下,“現在的堇堂,原先本就是永和堂。”
“你覺得你搶了何思峻的東西?”夏翌辰問。
“不是覺得,而是就是。如果永和堂好好經營,就該把繼承權交給何思峻,而不是何思岱。可惜何家父子反目,”阿醜想到夏振遠和夏翌辰,“你只消想想哪一天昱王吃了敗仗,然後昱王府的兵權被旁人接管了,你就能明白其中感受了。那不是你的錯,你卻要為此承擔後果。這不公平,後果應該是犯錯的人承擔。但這個世間的規矩,往往就是不公平的。”
夏翌辰桃花眼迷濛:“你總能有出人意表的解釋。”
阿醜甩甩頭:“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出去的,絕不會死在這裡。”
“我相信你。”夏翌辰望著漆黑的天,笑意清淺。
“我想了一下,按照這裡的佈局,端倪就在這個石像上面。”阿醜坐起身,指了指懸浮在空中的石像。
夏翌辰也坐起來:“我看看上面是否有機關。”
阿醜聞言也不逞能,任由夏翌辰去檢視機關。反正那傢伙愛面子,又會武功,他願意辛苦她沒理由攔著。
不多時,夏翌辰拉開了石像左手手腕的一個機關。
阿醜有些愕然:左手手腕,那個地方似乎和她藥田空間的胭脂色蝴蝶是一個地方……
然而更加驚訝的是石像的正下方出現一個帶著光芒的口子。
阿醜和夏翌辰對望一眼。
那是通往無止境的天空的口子,跳下去,是會粉身碎骨,還是會墮入永恆的深淵?
兩人不由都蹙起雙眉。
“我先下去看看。”夏翌辰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把手中輕鴻劍遞給阿醜。
阿醜後退一步,表示不接:“首先,你這一下去,不管安不安全都可能是一去不復返了。第二,你把輕鴻劍給我,有危險怎麼辦?退一萬步講,你先下去試探,也該帶上輕鴻劍才有保障。”
意思很明確,輕鴻劍她不要。既然物歸原主,沒有她繼續拿著的道理。
夏翌辰看了看輕鴻劍,嘆息一聲:“這把劍跟了我很多年,我不希望他跟著我一起送死,他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阿醜繼續反駁:“就算要試探,也該是我下去。我受傷也死不了,沒什麼後顧之憂。”
夏翌辰看一眼阿醜,許久沒有說話。
“所以,應該是我先下去,就算下面有什麼危險,我也可以先扛著。”阿醜自顧自接過話茬,就要跳下去。
手心卻被緊緊拽住。
“你總是不給我表現的機會,除非在你暈倒的時候。可是那時候你又看不到,我表現給誰看,”夏翌辰一改之前的認真,語氣隨意不羈,似乎又回到那個紈絝的昱王世子,桃花眼笑意迷濛,似乎什麼都不在意,“我把輕鴻劍給你做個紀念,你不接受,那我只能拉著你同生共死了!”
他猝不及防拉過阿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