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更加要小心。”墨玄淡淡囑咐。
就是這樣淡淡的,一隻淡淡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
沒有褒貶。也沒有贊同與否,只是,小心。
正是一天最熱鬧的時候,回堇堂的路人來人往,令阿醜彷彿瞧見當日剛穿越來在建業的情形,也是這般人來人往。
“臭乞丐,沒長眼睛是吧!給我狠狠打!”一個小廝怒眉橫生,擼著袖子下令。
阿醜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微微蹙了眉轉身。她也曾是乞丐,她知道建業乞丐的生存狀況有多悽慘。只是她除了對太子慕天弘說出中興第二策,改變戶籍制度,也沒有別的法子解救他們。秦爺,不是她能對付的。
不過現下的事,她到可以略管一管。
回身走到停在街心的馬車前:“停手!”
打手們紛紛停了。
小廝瞥了眼阿醜。大越是沒發現打扮多華麗,也沒太放在眼裡:“什麼人啊。啊?多管閒事。走開走開!”
“不知這乞丐,怎麼惹到這位貴人了?”阿醜陪笑道。馬車內的人一直不曾露面,所以她也不敢隨意稱呼。
錢之琦有些疑惑地掀起車簾,看到了那招牌性的米色面紗:“原來是阿醜姑娘。”語氣含了一絲傲慢。
不過是個做生意的女人,有什麼可顧忌的?
阿醜訝然:她知道錢之琦也來參加了春闈,中了二甲第三名。後來靠著錢展業的人脈,進了翰林院。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他。
“原來是錢公子,真是許久不見。”阿醜客套寒暄著行禮。
錢之琦搖搖頭:“我竟不知道。姑娘善心這麼大,收留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也就罷了,連乞丐,都要管。”說著露出鄙夷的神色,很是看不起人。
阿醜自然沒有理會他提到的錢之璋的事,這件事說多錯多,最好不說:“錢公子大約不知道,阿醜最初,也只是個建業城的乞丐。所以,如今怎好袖手旁觀?”
話音剛落,地上蜷縮的人突然張開雙肘,難以置信地盯著阿醜:“你是,阿醜,你是阿醜!”
阿醜這才望過去,驚訝非常:“大頭!你……”她不知該說什麼。
大頭,是秦爺的手下不錯,但是當初打她板子,卻和二鬼一起偷偷手下留情了。可是當初聽說,他們兩個最擅長坑蒙拐騙,會不會真做了什麼違背道義的事,正好撞上錢之琦了?
她有些不確定和為難了。
錢之琦見狀,不由失笑:“看來阿醜姑娘果真沒說謊,在建業城隨便抓個乞丐,都是姑娘的舊識,嘖嘖!”
阿醜不由得惱怒,但她知道不能和錢之琦撕破臉,畢竟還有錢展業的面子在,於是強壓下怒氣,儘量語調平和:“我是出身乞丐,我從來不羞於否認。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乞丐不一定一輩子當乞丐,富貴也不一定一輩子都富貴。人在過得好的時候多積點德,興許用處很大。”
這番話沒有諷刺語氣,就是一個人生無常的論述,卻把錢之琦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半晌,他放下簾子:“我們走!”
也不知他忌憚的是阿醜這番話,還是阿醜身後的勢力。
好在,他投鼠忌器了。
阿醜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大頭,微微嘆息,卻沒有走過去:“你還好嗎?”
大頭下巴隱沒下去,只露出髒兮兮的額頭:“我今日只是不小心衝撞了他們馬車。”
“我知道,否則你以為自己這麼容易被饒過?”阿醜語氣淡然。
“你怕秦爺報復你?”大頭問。
“怎麼會不怕,只是現在他沒有報復我的理由,”阿醜放下一瓶治療外傷的藥,“我能做的不多,你好自為之。多謝那日雨中關帝廟,你和二鬼手下留情。”
哎,人和天鬥,也比和現實鬥容易呀!
堇堂,阿醜一邊盤點庫房一邊問錢之璋:“你弟弟沒有來為難你吧?”
錢之璋搖頭:“我已經出了錢家,對他沒有威脅,他也不會貿然來找我。老闆這樣問,難道是得了什麼風聲,還是他去找您麻煩了?”他不禁擔憂起來。
阿醜看一眼逐漸歷練出來的錢之璋:“沒有,他無端端也不會找我麻煩。只是他如今住在京城,我擔心他會利用這個便利做什麼。也罷,是我想多了。”
“老闆會這樣想也不無道理,不過還是身體要緊,別為此操心過多,那才是中了他們的計。”錢之璋勸道。
阿醜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