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慢慢遊可坐了。”沈天涯說:“是呀,回去就跟顧愛民打個電話。”
慢慢遊緩緩前行著。門簾遮著,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兩人便只管你一句我一句說些閒話,不去在意外面的世界。說著說著,羅小扇就不語了,沈天涯側首瞥了一眼。見她的一雙眼睛不知幾時已經微微合上了。沈天涯想,在堤上走了半天,現在又在慢慢遊上顛簸了一陣,看來她是睏倦了。沈天涯就有了一份衝動,將手臂抬起來,扶到了車座靠背上,想把她的頭攬人懷中。
可手臂正要搭上羅小扇的肩膀時,羅小扇的頭偏了偏,沈天涯一猶豫,放棄了。
羅小扇看來是真倦了,身子一點點軟下去,再軟下去,慢慢向沈天涯身上滑過來。沈天涯便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驚動了羅小扇。
第十五章(7)
最後,羅小扇的身子像一團泥,柔柔地粘在了沈天涯懷裡,那顆可愛的頭偎在了他的胸前。一股熱流已經傳遍沈天涯的全身,他真想將羅小扇緊緊擁住,又生怕她柔柔的身子在懷裡化掉,只得輕輕託著她的腰肢,給她減少點顛簸。
情到深處人如泥。沈天涯忽然想起這麼一句話來,心想,羅小扇真是柔軟如泥喲,只是不知,她是困之所致,還是情之所致呢?
快到城邊的時候,司機不敢往前開了,踩了剎車。羅小扇兀地醒了,見自己偎在沈天涯的臂彎裡,不好意思地往一旁挪了挪。沈天涯真想就這麼一直攬著羅小扇,永遠也不改變。但他知道這不現實,騰出手來,掏了錢遞給司機,兩人下了小三輪,上了計程車。
離羅小扇家不遠了,羅小扇讓司機停了車。沈天涯知道羅小扇還想和他走走路,跟她下了車。來到一棵如蓋的法國梧桐下,羅小扇站住了,轉過頭來,說:“有一樣東西,我想今晚把它給了你。”
沈天涯一時也沒明白過來,望著羅小扇的雙眼在燈影裡閃著柔光。但他的心頭已經漲滿渴望,真想捧住她那張動人的臉,把自己的唇印上去。不過事情沒這麼簡單,羅小扇詭譎地笑笑,說:“你把頭給我低下。”沈天涯就低了頭。羅小扇滿意地嗯一聲,說:“再把眼睛閉上。”
沈天涯知道女人浪漫起來,做什麼事都是花樣百出,又聽話地閉上雙眼,等待著。
等了一會,羅小扇還沒有行動,沈天涯覺得奇怪,說:“你沒有跑掉吧?”睜開眼睛,見羅小扇正在竊笑,沈天涯不解道:“你笑什麼?”羅小扇忍住笑,說:“不笑了。快把眼睛閉上,不能張開,否則我不給你了。”
沈天涯重新把眼閉上。羅小扇說:“這就對了。”開始行動。
沈天涯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彷彿一個世紀了,還沒得到羅小扇所給。沈天涯呼吸急促起來,說:“小扇,我可有心臟病。”羅小扇說:“你急什麼?”一隻手托住了他的腮幫。沈天涯的心跳加速了,心想只要另一隻手也託過來,它就屬於自己了。
可羅小扇另一隻手遲遲也沒動作,沈天涯真是等不及了,眼皮偷偷地啟開了一絲縫隙。這才發現羅小扇手上拿著一支口紅筆。沈天涯就明白羅小扇要幹什麼了。不過他沒有打斷她,閉緊雙眼,再偏著臉,迎向羅小扇。
羅小扇將口紅筆往沈天涯腮上重重一印,格格笑著跑開了。
沈天涯在地上痴立了好一陣。他覺得羅小扇那格格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蕩漾著,久久沒有散去。他的手一直摸著腮幫,覺得雖然沒得到她的真吻,但這樣的吻也別有意趣。沈天涯不出聲地罵道,這個女人,調我胃口。
回到家裡,葉君山已經睡下。沈天涯走進衛生間,站在穿衣大鏡前自照起來。只見裡面的男人一臉的興奮,腮幫上的紅印格外醒目。沈天涯又忍不住伸手去摸腮幫,那道紅印彷彿正散發著羅小扇淡淡的唇香,讓他幾欲暈眩了。
沈天涯想起一則關於精明的上海女人的逸聞,說上海女人的丈夫是刻章子的,有一天丈夫回到家裡,女人顯得格外溫柔,上去摟住丈夫,在他腮上深深一吻。丈夫很感激,以為女人是以此表示愛意,誰知女人是見丈夫腮上有一個紅印,也不知是試章子的印泥還是女人的口紅,又不便詢問,事實上是問了丈夫也不會說真話的,便心生一計,去吻丈夫的腮幫,如果有香味就是女人的口紅,否則便是印泥了。
沈天涯自哂了,如果葉君山沒有睡下,是不是也會像上海女人一樣來吻他的腮幫?
第十六章
隔日一上班,沈天涯就和羅小扇去了傅尚良辦公室,向他彙報了東方公司的生產經營情況,將他們用名錄和相簿作為借款依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