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才來到益州……”
“嘿嘿,你這麼想?”鄭東霆來到牧天侯的屍身前來回踱了幾步,終於將自己熾熱如火的目光重新停在那雙怒睜著的眼睛上。
“怎麼?死不瞑目?”鄭東霆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語氣小聲道。他圍著牧天侯的遺體緩緩走了半圈:“覺得自己挺冤?知道誰比你更冤嗎?”他說到這裡,輕輕閉上眼睛,將拳頭狠狠頂在自己的牙齒上,似乎想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我!我——!”他彷彿崩潰了一般爆發了出來,語聲淒厲如鬼泣。
他一巴掌狠狠在牧天侯的臉上:“天山夜落星河劍,真他奶奶的是好劍法,多謝師父!”接著用力一腳蹬在牧天侯的肚子上,“少林羅漢伏虎拳,好拳法,多謝師父!”“青州五虎斷門刀!”“蕭門天轉七煞槍!”鄭東霆的拳頭雨點一般落在牧天侯的身上,“全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偷學來,你卻告訴我這些都是你自創的武功。我花了十年去學啊,整整十年!十年沒日沒夜地苦練換來了什麼,我得到了什麼!天山、少林、彭門、蕭家全都要來廢我的武功。我不得不指天發誓終身不使這些功夫。十年來我在江湖上活得就像喪家之犬,只能憑輕功和家傳的弓箭追捕些不入流的江湖流匪,靠領花紅苟活。想當年我也曾經有過神童之名,我本該有更遠大的前程,全都被你毀了,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現在才死?為什麼不死在二十年前?你現在死不瞑目是嗎?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一樣也會死不瞑目?”
這一頓拳腳打得鄭東霆頭上虛汗直冒,他不得不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身形。他瞥了瞥一旁的祖悲秋,只見他木立在地,似乎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瘋狂嚇住了。
“有什麼奇怪嗎?他既然和你提到我,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恨他!”鄭東霆理直氣壯地說。
誰知道祖悲秋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突如其來地尖吼一聲,整個人靈敏地爬到牧天侯的身上,一屁股狠狠坐下,接著伸出肥胖的手指狠狠地插向牧天侯。
“我點死你個老不修德王八蛋,我點死你個自命不凡的老畜生,我點死你個害人精,我點死你個老滑頭,我點死你,我就是要點死你!”祖悲秋發了瘋一般用雙手食指在牧天侯身上的大穴走了一圈又一圈。
“行了行了,師弟,你把他身上死穴已經點了七八輪樂,勻一勻氣,不要走火入魔。”看著祖悲秋瘋狂的模樣,鄭東霆有點被他嚇住了,忙過去扶住祖悲秋的胳膊。
祖悲秋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彷彿比鄭東霆還要氣憤難平,這讓鄭東霆不由得感到一陣好奇。
“師弟,莫非師父也對你做過什麼壞事?”鄭東霆親密地攬住祖悲秋的肩膀,輕聲地問道。
“這個老畜生,他拐跑了我的結髮妻子!”祖悲秋扭捏了一下,終於忍無可忍地恨道。
“啊?這還了得!”鄭東霆聽到這裡已經義憤填膺,抖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牛耳尖刀,“讓我將這個淫人妻女的老賊給分屍了。”
“哎,別!”祖悲秋連忙一把抓住鄭東霆握刀的手,“他並沒有淫人妻女,只是把我的妻子給騙走了!”
“嗯?此話怎講?”鄭東霆聽到這裡,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
“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祖悲秋從懷中掏出一角白巾,在牧天侯屋中的太師椅上擦了擦,然後彆彆扭扭地坐上去。
十年前正是祖家剛剛在益州強勢崛起的時候,大唐十道六百多個州府都有著祖家的生意。其年祖悲秋正值二十歲,風華正茂,在益州有著天運算元的稱號。他天賦異稟,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驚人的心算能力和對周圍事物天生的敏銳觸覺。人們都說他繼承了祖上祖公衝之的算學天賦,將來一定能夠出人頭地。江南巨賈洛家看上了祖悲秋的獨特天賦,決意將最漂亮的女兒洛秋彤嫁給他為妻,從此祖洛聯姻,稱霸生意場。
洛秋彤雖然出身江湖世家仁義堂洛家,但是因為父母對她過於疼愛,為了讓她遠離江湖風險,竟然一分武功都沒有傳授於她。
祖悲秋和洛秋彤成婚之後,對這個新婚妻子百般疼愛。洛秋彤酷愛清潔,祖悲秋也變本加厲,嚴令家人要將周圍環境都弄得一塵不染,飲食都要保證新鮮乾淨,並且親自到廚房監督打掃。洛秋彤喜愛繪畫,祖悲秋立刻遍訪名家,苦練畫藝。因為他天資聰慧,觀察敏銳,師從益州龜鶴延年畫師李友道之後,不出一年便青出於藍,名動書畫界。他的龜鶴延年圖曾經與畫壇名家曹霸、韓幹的駿馬圖齊名,世稱“南龜北馬”。
但是牧天侯來到祖府後,一眼就